刚刚一走出房间,脸上的笑容便再也坚持不住,两行泪水争先恐后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不要哭。”楚歌说,伸手拭去了他脸上的泪,“……你一哭,陆阿姨就要难过了。”

又怎么舍得让母亲难过呢?

陆九拼命点头,扯着自己的嘴角想要笑,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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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顶尖的仪器,服了最先进的药。

却依旧不能够拖上一分半毫。

阳光明媚的下午,像每一次小憩的那样,陆母缓缓地阖上了眼帘。

陆父像往常一样,准备将她唤醒,推着她,去喷泉花园的中央,享受午后和煦的阳光。

却久久的没有出门。

躺在病床上的陆母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如同依旧在睡梦里。

再也看不到她的丈夫,与她的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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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像是身体里的所有水分都要流干净了,靠在楚歌身前,哭的泣不成声。

脸颊温温热的,视线里一片模糊。

楚歌吸了吸鼻子,低低地道:“……别哭了,陆九,阿姨也不希望,你和叔叔这么伤心难过。”

——那位宽容温柔的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与孩子,今后可以高高兴兴,快快活活。

仿佛间亦是回忆了起来,音容笑貌宛然在眼前。

陆九哽咽着点头:“好。”

“我不难过……妈妈只是去远方旅行了,你也不要难过。”

他抬起头来,拼命地想要忍住泪意,却又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眶。

仿佛间还是母亲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时的模样,微微笑着,说,小九,你以后可要记着,不许欺负小歌。

于是如同决堤的潮水,又汹涌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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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在一个夏日里进行。

陆父交游颇广,往来追悼者不绝,作为独子,陆九不得不打起精神,换上最牢固的外壳,在其中应对。

却无异于再次将伤口打开。

艰难的脱开身之后,他来到了楚歌的身边。

楚歌拍了拍陆九的背脊,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概是伤心太过,陆九闭上了眼睛。

楚歌心里亦是一点都好受不了,仿佛像是被泪水浸透了般,说不出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