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大本,他们俩,都是一同出现在球场上。

他一张一张的看过去,仿佛看到了自己成长的时光。

直到翻完了所有的相册,直到把他那些沉重的册子都放在桌上,楚歌终于意识到,他已经看遍了所有的过往。

一开始的那本,就是最后的相册。

时光仿佛戛然而止,他再没有看到任何相关的照片。

楚歌不死心的寻找着,将册子搬开,一角发白的纸页被露了出来。

那是一本病历。

封皮上写着他的名字。

落款的日期与最后的照片贴的极近,几乎就是一前一后。

医生的字迹是潦草的,龙飞凤舞,很艰难才能辨认出来。

——脑震荡。

——腓骨骨折。

.

时光在那一刻尖啸着倒转,挟裹着凄厉之极的风声,呼啸而来。

青草味与泥土味交织,呼喝声与尖叫声旋绕,阳光下汗水挥洒,却又有一个单薄的身影无力跌倒。

裁判吹响了哨音,医护人员与担架匆匆上前,而草皮上躺着的人,蜷缩着,已经要失去了意识。

.

画面陡然一转。

惨淡的白炽灯明明晃晃,仿佛要灼烧掉人的眼睛。

刺鼻的消毒水气息在弥漫,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坐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惴惴不安。

“……我还能继续踢球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伤好以后需要观察,不过这或许会对你进行激烈运动造成一定影响。”

病床上的人小小声的吸气。

守在床边的女人因为过于疲惫、眼镜里都遍布了血丝,在听到了这段问答后,冷冷的说:“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呢?!”坐在床上的人反驳,他的声音又尖又利,“……养好伤就可以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这次是骨折和脑震荡,下次你还想怎么,直接踢断自己的腿吗!”

还有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毛病,日复一日积累在一起,尤其令人触目惊心。

“我会注意的,妈妈。”少年小声的说,他试图说服自己的母亲。

然而并没有收到什么成效。

他的母亲脸色依旧是冷的,曾经的开明家长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封建与专制:“不是你注意不注意,别人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能躲过一次,还能躲过第二次吗?”

“能呀……”

可他这个时候,都还躺在病床上,被撞着脑震荡,打了厚厚的石膏。

于是他可怜兮兮的转头,望向了另一边,试图寻找盟友:“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