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红绳劫——薛筝番外(终)

东宫藏娇 十七年柊 3388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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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筝相信,池长庭并没有想与齐国公府不死不休,一是为池棠和太子,二是因为已故的齐国公夫人。

薛令可以抹杀齐国公府对他的所有恩惠,唯独抹不去齐国公夫人对唐氏的救命之恩。

事实也不出她所料。

没过几天,就得到了池长庭的回复。

得到回复后,薛筝自嘲地笑了笑,点起火盆,将池棠送来的信烧了。

没用。

纵然时隔多年,又有诸多顾忌,池长庭不会再如唐氏刚死时那样疯魔,但也不可能轻易放过。

罢相,让爵,离京——这是池长庭收手的条件。

父亲没有理由会答应这个条件,她也不答应。

薛氏又不是不敌池长庭父女,何至于被逼迫得一身白衣离开京城?

太子再偏心池四,也是一国储君,日后还是一国之君,他不会愿意见到池长庭于朝堂上一手遮天、排除异己。

薛家和池家争斗不休的话,占上风的那个才是输。

只要父亲稍作退让,便能让池长庭进退两难。

可惜,变故来得太快——

“宫里出事了!”韦凝之难得一见的神色凝重,哪怕面对着她,右手也不自觉紧按刀柄。

“你要进宫?”薛筝看着他的右手问道。

韦凝之来之前,已经陆续有一些消息传到了她这里。

距离齐国公府较近的通化门和春明门已戒严,其余城门暂时没消息,但已有家奴见到禁军奔去。

至于宫门,她也派人去探了,只是还没得到回音,韦凝之就来了。

韦凝之抬手抚着她的发鬓,点头“嗯”了一声,低声道:“我来时听说太子亲自领了东宫禁卫闯太极宫——”

“出什么事了?”薛筝心惊肉跳。

韦凝之却只摇头:“不知,虽然有不少禁军去了诸城门,但往宫里去的人更多——”

“那你就别去了!”薛筝脱口而出。

韦凝之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他容貌有些阴柔,平时笑时总似一肚子坏水,这一笑却有些傻气,倒是薛筝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

眼见薛筝就要恼羞成怒,韦凝之扣住她的后脑狠狠一吻,松开时咧嘴而笑:“你男人可不是缩头乌龟,这么关键的时候不去,日后怎么分一杯羹?”

薛筝冷哼道:“去了也未必分到!”

他一双眸顿时流光溢彩,又狠亲了一下她的脸,笑道:“知道认你男人了,有进步!”

换来薛筝一记白眼。

此时,又一队禁卫从邻街跑过,马蹄震地。

韦凝之的下属将领也上前含蓄催促,他才恋恋不舍地嘱咐:“好好待在家里,关紧门户,等我出宫再来看你!”

薛筝原是想再顶他两句,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只淡淡“嗯”了一声。

韦凝之春风得意地走了。

在这种疑似要宫变的时刻,他这么春风得意地进宫,活像他能登基似的,看得薛筝好笑不已。

不过这种时候,他还惦记着来见她一面,这种感觉……还是挺爽的!

薛筝弯着唇角往里走,觉得自己也有点像夫君能登基似的……

……

韦凝之是两更天的时候回来的,和齐国公以及她的诸多兄长姐夫一起,直接去了齐国公的书房。

薛筝正嘀咕这厮是怎么混进来时,齐国公派人来请她过去。

她到门外时,正逢屋内众人走出,韦凝之也在其中,没有一个人神色轻松。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十一哥和九哥呢?”薛筝拉住薛十悄声问。

“陛下驾崩了!”薛十压低声音答道。

“是谁?”薛筝屏息追问。

她猜测了一整天,也没猜到这一步。

皇帝死了,必然很多事要等着太子处理,薛十一和薛九是东宫僚属,没有一起回来也正常。

薛十没有回答她第二个问题,面色古怪地摇了摇头。

薛筝看向他身旁的韦凝之。

韦凝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笑容。

……

“弑君这样的大案,没有经过重重审讯,岂能轻易下定论?”齐国公回答她的问题时,唇角仿佛带出一抹笑意,烛光下,有些阴森诡异。

薛筝不禁蹙眉,暗自猜测父亲唤她过来的目的。

“甘露殿外的人进去时,陛下已经没了,殿内只有三个人,周仪、秦归——”齐国公顿了顿,“还有池四!”

薛筝心中猛地一沉,皱眉道:“陛下驾崩,太子不日就要登基了,父亲打算在这种时候对池四下手?”

齐国公微微笑道:“原本也没这个打算,不过天赐良机,放过了可惜。”

“父亲觉得太子会如何反应?”薛筝觉得他简直疯了,跟池长庭过不去还能视作朝堂之争,对池棠下手,不是存心去触太子的逆鳞?

齐国公笑了笑,道:“太子当然不高兴,可这事却不能顺着他,只要没了池四,日后什么都好说。”

薛筝浑身凉透,半晌无言。

她才刚想着池长庭若放肆报复齐国公府定会惹恼太子,没想到更放肆的是她的父亲。

“太子那么喜欢池四……”她低声道。

“再喜欢也无济于事!”四下无人,齐国公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笑容,“皇帝私下召见池四,死时衣衫不整,当值的宫人都看见了——”

“父亲!”薛筝大声打断他,“我不答应!”

高声震得胸口激荡,连呼吸都生疼,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眼前阵阵发黑。

阿棠……

那样小小软软的女孩儿,狗皇帝怎么敢……

还要算计她,利用她,怎么可以?

她不答应!

齐国公敛了笑容,冷冷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姓薛!”

薛筝咬紧牙根,嗓音微哑:“父亲,不能逼人太甚,池长庭、池长庭会杀了你!”

齐国公目光一缩,依稀露出惧意。

薛筝趁胜追击:“父亲,池长庭顾忌着池四,就只会明面上和我们过不去,明面上,我们何须怕他?可要是池四出了什么事,池长庭撕破了脸,那可就防不胜防了!”

齐国公若有所思。

薛筝咽了咽口水,继续劝说:“还有太子!父亲,太子是储君,马上就是君了,他有多喜欢池四你也知道,散布池四和、和太子生父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