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帕子,退到一旁,低着脑袋,抹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回皇上,皇后娘娘最近劳累过度,又加上天气闷热,身体受不住才会晕倒。”

赵容承转念一想,便以为是因为他选妃的事情所烦恼,他又在这时候丝毫不顾及她身体将她叫来磨墨。

赵容承心里有些许愧疚,想着要亲自照顾好顾盼舒,开口问道,“你看着给皇后开些药。”

陈太医愣了,是药三分毒,本就没病,若是喝了药,便对身体有伤害。

顾盼舒原本还闭着眼躺在软榻上,一开始还担心陈太医会把她供出去,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却没想到听到赵容承要给她拿药喝。

他这是在报复她晕倒的时候把墨水洒在他最爱的袍子上吗?

顾盼舒心里就如晴天霹雳一般,突如其来就下起了大雨,雨水大到把她的好心情都给冲走了,甚至还混进了泥土,雨水夹着泥土将她的心情捣的一团糟。

顾盼舒眉头微动,本想示意陈太医,却压根没想到陈太医此刻正垂着眸,不敢抬头看她。

赵容承一直关注着顾盼舒,她眉头一动赵容承心就跟明镜似的。

下一秒,还未等陈太医说话,赵容承便轻声挥手示意他出去。

周围的宫人得到了出去的指令,虽然未弄清状态,却全都轻手轻脚地走出殿门。

只有流苏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肯出去。她也同样注意到顾盼舒面上的小动作了,担心她不在殿内,本就对娘娘不满的皇上会因为此事怪罪顾盼舒。

若是有她在,皇帝发火的时候也可将气撒在她身上,皇后娘娘便少受分委屈。

陈太医收拾完东西准备走,回头就见到这个倔丫头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扯着流苏的衣袖,任凭她不乐意也将她带了出去。

原本挤在一团的人全都出去了,偌大的空间只余下顾盼舒和赵容承在里。

顾盼舒久久没有听见陈太医的说话声,忍不住将眼睛眯起一条缝,想要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她眼才眯一半,面前就有一张放大的俊脸,一双眸子紧盯着她。

顾盼舒被吓一跳,下意识地推开赵容承,没想到赵容承反过来死死握住她的手,眸子带着气愤,还有未曾来得及消散的担心。

“皇后怎么就醒了,朕让陈太医准备的药还没熬好呢。”

落在顾盼舒耳里便是赵容承在嘲讽她,明知她最是怕苦,还要拿药来苦她。

她干脆不挣扎了,任由赵容承握着她的手,而她的脸则往另一边转过去。

顾盼舒眼睛紧紧闭上,双手举起,脑袋歪着,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赵容承调笑着,松开了紧握着的手,顾盼舒这才揉了揉手腕。

赵容承只是轻轻握着,顾盼舒的手腕便红了一圈,白嫩的皮肤上红色特别明显,像是被人虐待了一番一样。

顾盼舒躺在软榻上,原本绾好的青丝也乱成一团,略显凌乱,头发顶上的一小撮头发翘得老高。

赵容承本想伸出双手抚平,可他余光往旁一瞥,便见着一个穿着太监服装的衣角。

他伸出去的双手硬生生地收回,随后带着笑的脸又换上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速度到就像川剧变脸一般,顾盼舒还未曾反应过来赵容承脸色就变了。

顾盼舒本就没想着要在养心殿待太久,可她也没想过要被人用这样的脸色盯着,她心里一下就不平衡了。

坐直了身子就要往外走,赵容承就一直坐着凳子上,目视着顾盼舒往外走。

在顾盼舒将要走出殿门时,赵容承声音就响起,在这空旷的殿额外明显。

“皇后,你就这幅模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