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冰一愣。「什、什么?姑娘没说错吧?」

青楼的花娘都是死契,哪有什么收入可言?更别说还六四分帐,存钱还有三分利了,那是天上掉馅饼啊!

「不必怀疑你的耳朵,你没有听错,而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她细细分析,「你想想,如此一来,她们岂不是会更用心卖力的讨好客人?也不会成天装病懒散不想接客,是双赢的法子。」

连翘冰细细一想,果然是如此。「姑娘说得甚是有理,字字句句都叫小女子佩服。」

不只连翘冰认同了,凤取月的眸光也同样动也不动的定格在琴羽杉身上。

他做生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头一回听到有人这样做生意的,生意人莫不以剥削为营业之本,她却反其道而行,令他惊奇的是,她那番理论,竟是越想越有道理,并非一派胡言,还有她那「保障晚年生计」六个字,怎么就那么让他想笑啊?

「若你答应了,我便聘你为鸨娘,在那之前,我有几句话对你说。」琴羽杉思索了一下,双眸忽然眨也不眨的看着连翘冰,慢慢道:「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十赌九输,一个嗜赌成瘾的男人等于没救了,若你执意守在那种人身边,为那种不珍惜你的人扛债务,是你傻。

「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若真的珍惜你,便不会让你落得今天要将碧烟楼拱手让人的境地,你好好想想,他可曾怜你一丝一毫?他可是迫于无奈不去工作?一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为何要赖着你过活?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吃定你了?」

前世她旗下有太多像连翘冰的小姐了,赚的皮肉钱供男人花用,为男人背债,结果男人还偷吃,更有动手施暴的人渣,她是真心为连翘冰不值。

连翘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已泪流满腮。

她本来就舍不得卖掉她一手打造的碧烟楼,无奈那冤家欠的债已经多到钱庄派人上门讨债了,她这才不得已卖掉,如今听琴羽杉一席话,再细想,自己真的太傻了,分明好几次见到那人与楼里的花娘拉拉扯扯,却宁可当睁眼瞎子,难道真要害得自己也送了命才要醒悟吗?。

她拭去了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道:「姑娘请放心,我都听懂了,我会与那人做个了断,不会再与他纠缠下去。」

琴羽杉脸上露了一丝欣慰之色,总算没有白费唇舌。「那么就等合同打好,就能重新开始,碧烟楼还有很多要改造的地方,我会告诉你要怎么做,今儿什么都不要想了,睡个好觉吧,过几日我会安排你跟我见面,详细的计划到时再说。」

小七又震撼了。

都说劝合不劝离,怎么六姑娘竟然劝人家和离呢?何况夫君是天,男人要在外面做什么事,女人管得着吗?像这种不懂妇德为何物的女人,他家爷真的要娶吗?为何他家那向来万花不入眼的爷,偏偏会心仪了这古古怪怪的六姑娘?他不由得又同仇敌忾的看向了凤取月。

凤取月这次又让小七失望了。

他面色如常,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聋子,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出了碧烟楼,眼下也没别人,桃雨遂恢复了原来称呼,不解地问道:「姑娘为何要买碧烟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