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她认命的开了传真机,随即接收到一大串传来的资料。这趟奥德瑞山中之旅,团员结结实实有三十四人。

啊,幸好小费肯定不少!她安慰著自己。他们这种领队是没有固定薪水的,都是靠小费和分红在过日子,所以最怕带那种团员比天数还要少的团。

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最晚八点半要到机场,不然团员会没有安全感,一个开头就迟到的领队,不可能让团员放心跟著在异国跑十天的。

她迅速梳洗,整理最简单的小型行李,牙一咬,换上她那一百零一件的粉红色泳装,把平底鞋也丢进旅行箱里,俐落的光著脚丫子出门。

阴雨天,聂权赫驾驶的白色跑车在高速公路上飞掠,景色电光石火般的退後,偶尔飘来一阵雨也被雨刷甩开了。自从他在某一路段,被一部超过他的计程车给吸引之後,他便开始像竞赛般的跟著计程车,时时保持平行,一有退後,他立即加速跟上。

车里後座有位女性乘客,他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觉得她的装扮很劲爆,因为她穿粉红色的性感泳装。

原来台湾的民风已经这么开放,居然有人在刚下过大雨的冷天里穿泳装搭计程车?这个女人不仅开放,而且大胆。

或许是他的追逐引起对方的注意,也或许是他注目的眼光令对方不悦,总之,当他第n度与计程车保持平行时,隔著玻璃窗,那年轻女人柳眉倒竖的对他比了中指。

「哈哈哈!」他愉快的大笑起来,人家已经表达了不悦之意,他便不再刻意追逐。

片刻之後,他将车子驶入航厦的停车场,计程车则驶向机场大楼。

雪果跳下计程车,快步奔进机场的化妆室。

她假装没看见众人侧目的眼光,迳自把身上的泥泞清理乾净,换上乾净的内衣裤,把微湿的及肩头发高高的绑了个马尾,套上白t恤和卡其裤,最後别上工作证,穿上平底帆布鞋。

「呼--」看见镜中恢复正常的自己,她吁了口气,决定刚刚从家里扛著旅行箱涉水走到平地的那一段路,要向莎丽要求精神补偿。

为什么?

那还用说!因为一路上,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把她当疯子看,有些臭小于对她的泳装造型猛吹口哨,还有高速公路上的那个衣冠色胚,开著名车,看起来有模有样,可是竟然一路追逐她搭的计程车,不知道想干什么,想起来就有气,幸好她也不甘示弱的对他比了中指,不然不是白白被占便宜了吗?

她承认自己的装扮是很诡异没错,但如果不是她把心一横,穿泳装出门,她根本到不了这里!但现在不是气那些登徒子的时候,她得快点去找齐团员办理行李托运。

她像急行军般的走出化妆室,肩上斜背著一个米色运动包包,拖著她的小巧行李。领队跟团员不一样,一切以俐落方便为主,她甚至不带任何化妆品,在克难的时候,十天可以穿同一条牛仔裤和同一件外套。

当然,这只是在带团时的她,回到台湾之後,她还是会恢复女性本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才出门,她可不希望自己在公司同事眼里是雌雄难辨的中性人,有些女同事带团久了就是如此,那很可惜,女人一旦把自己变成男人,生命中就很难有什么美好的事物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