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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她居然还想为钰儿讨回公道。自己就是一只会伸爪子的猫,表面虚张声势,实则软弱又无能,只能呆在男人庇护下的菟丝子,何谈报仇呢。

这个残酷的真相,让骄傲了这么多年宁锦婳一时难以接受。

她蓦地站起身,脊骨微微弯着,迤逦的裙摆拖在地上,上面的金线在烛火下熠熠发亮。

“我先去休息。”

她心里很乱,要好好想想。

宁锦婳走的干脆,留下陆寒霄空对着一桌珍馐,满眼错愕。

他鲜少露出这样的神色。在外,他雄踞一方的镇南王,大权在握,运筹千里,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在内帷中,为了妻子的几句话而迷惘。

猫?

她想要猫儿?

陆寒霄起身走到门外,“笃笃”敲了两下门板,一个黑影悄然而至,跪在他身前。

“你去找一只小猫儿。”

他微皱眉头,补充道:“皮毛要白色的,眼睛要绿色的,要好看。”

“爪子摸平了,不能挠人。还有,不许掉毛。”

“……”

跪在下方的黑衣人犹疑道:“这……旁的都好说,但据属下所知,不掉毛的猫儿……恐怕世间难寻。”

黑衣人是陆寒霄精心培养的暗卫,接的都是见血的任务,如今要找一只不掉毛的白猫儿……他心底暗自发苦,怀疑眼前的主子被下了降头。

陆寒霄道:“尽量去找,要快。”

他可不管这些,吩咐一声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这件事小的不能再小,和他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他回到房里,簌簌解开衣带,把熟睡的妻子抱进怀里。

宁锦婳的脉案每日都会呈在他跟前,尚有些虚浮,不宜行房事。

他压在心底的灼热,把头埋进她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梦。”

再等等,总不能伤了她的身子。

翌日,宁锦婳醒来,发现昨日桌案上的那本“均田法”不见了。陆寒霄留下话,说借走誊抄一份,过两日还回来。

宁锦婳随口应了声,不是很在意。

那是叶清沅赠给她的,上面全是经世致用之道,记载着叶丞相一生的心血。昨日她被窦氏刺激,鬼使神差翻开它,结果显而易见——一个连米价都不清楚的人,怎么看得懂一朝丞相的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