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被那日闻初尧的话给刺激到了,还是因着越来越热的天气,柳殊又连着两三日没有睡好。
加之她心中那股久久不散的忧愁劲儿,竟破天荒地在夏日炎炎中得了风寒病倒了,不过好在她喝了十来天的药,平日里又注意着,故而这场风寒到最后是来得气势汹汹,走得十分匆忙。
她这边安安静静养了小几日的病,外头,一则消息则悄无声息地炸开了锅,甚至……隐隐有盖过太子殿下不日将纳侧妃一事。
不知从哪里传出,当今东宫的太子妃娘娘与柳家侍郎早有私情,旧情难忘之下,还曾偷偷见过面。
如今太子殿下势头正盛,称得上独占鳌头,因而这个消息的出现,就显得像是……在打太子殿下的脸似的。
皇家间的那些情情爱爱百姓大都是无从得知的,但在宫中,却是实实在在地掀起了一阵风波。
待到柳殊堪堪养好病,难得出去御花园逛了一圈透透气,便一下子察觉到了异常。
倒也不是她多有势力,实在是……那些伺候的宫人们人数众多。
样本大了,就算是个例,也是禁不住一个又一个地冒出来——
心理素质差些的,心思八卦些的,临撞见了,伺候的时候便总会忍不住悄悄偷瞧上她一眼。
柳殊有时对上那一瞬间惊慌失措的模样,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眼见传言愈演愈烈,她左思右想还是腆着脸去找了柳太后。
上次的受刑场景实在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她打定了主意,以后坚决不主动往慈宁宫挨。
可……如今这事儿,她越想越觉得古怪,又实在没得法子,便只能来了。
慈宁宫一如往常,郁郁葱葱,伴着馥郁的花香气,远远瞧着,一派美好。
门外候着的宫人见她来了,倒是温和地对她笑了笑,引她进去。
殿内,柳太后正在画着彩绘,执着画笔,或浅或淡地点缀着。一束光影落下,坠于画布之上,更显得宁静祥和。
下一瞬,她似是听到了动静,略一挑眉望了过来,见柳殊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面色淡淡,“你来了。”
“找哀家可是有什么事?”她如今觉得柳殊马上就要失去那点儿微末的利用价值了,加之先前心里是有气在的,说话也是直来直往了许多。
再者……这个侄女如今胆子大了,是越发地不听话。
既然不听话,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柳太后的语气又淡了几分,挥了挥手让人坐下,“先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