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长风把耳朵贴到他的嘴边,问道:“那臭道士是谁?”

卜天雕喘道:“我只知道是崆峒派的臭道士。”

云紫萝看他就要气绝,赶忙问道:“我的华儿呢?”

卜天雕嘶哑着声音道:“华儿,他,他……”说了两个“他”字,没气力说下去了。

缪长风连忙给他按摩,让他在临死之前可以减少几分苦痛,一面说道:“你不必细说,只须回答我是或不是。华儿他怎么样?是给滇南四虎掳去了么?”

卜天雕喘息稍定之后,张开嘴唇,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来:“不是。”

云紫萝道:“是那个崆峒派的臭道士吗?”

贴近耳朵去听,卜天雕说话的声音更微弱了,不过云紫萝还可以听得见,仍然是“不是”二字。

云紫萝吓得慌了,不由得又再问道:“那么,我的华儿,他,他到底是怎么样了?”话出了口,这才蓦地省起,卜天雕已在弥留之际,如何还能够把杨华的遭遇告诉她呢?

不料正在云紫萝心头沉重之际,卜天雕忽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说道:“还好——”声音虽然微弱,却比刚才响亮得多。

云紫萝又惊又喜,连忙扶他坐稳,说道:“你歇歇再说,他——”忽觉触手冰凉,云紫萝惊得“啊呀”一声叫了起来,定睛看时,只见卜天雕双目已经紧闭,嘴唇还在微微开阖。

但这不过是霎那间事,转瞬间他已是寂然不动了。

缪长风黯然说道:“他已经死,救不活啦!”

原来卜天雕为了想要支持片刻,好把杨华的遭遇告诉他们,自己咬破舌尖,刺激自己。

可惜他受伤太重,依然事与愿违,霎时的刺激,只能说出“还好”二字。

云紫萝十分难过,说道:“我不该苦苦追问他的,这倒是害了他了。”

缪长风道:“他伤了奇经八脉,早已油尽灯枯,我勉力施为,也不过令他苟延残喘而已,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咱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是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云紫萝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看外面,只见暮霭苍茫,已是黑夜将临的时分了。

缪长风道:“今晚先给他们做一副棺材,明天再把他们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