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绚宋腾霄对他心怀芥蒂,只顾和陈德泰说话,不知不觉把他冷落一旁。

缪长风大口大口的喝酒,酒意有了几分。酒在杯中摇晃,云紫萝的影子在酒中摇晃。

湖上相逢,梅林练剑,花下谈心。与云紫萝的许多往事,蓦地里都涌上心头了。

“唉,我是落拓江湖,她是飘泊人海。我们都是一样的运蹇时乖。不过她的遭遇却比我更难堪得多,不知她能不能支撑得住?”

陈德泰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发觉缪长风似乎落落寡欢,瞧出有些不对,遂举杯笑道:

“缪兄,今日难得相逢,我敬你一杯。喝过了酒,我还有事要求你呢。”

缪长风一饮而尽,说道:“陈老先生有何吩咐?请说。”

陈德泰道:“久仰缪兄文武全材,请缪兄给我留个墨宝。”

缪长风笑道:“老前辈开我玩笑了!文武全材四字,我怎么当得起?老先生,你才是令我钦佩的义武全材,我怎敢班门弄斧?”

陈德泰道:“我不过是附庸凤雅罢了。”

缪长风道:“这幅中堂想必是老前辈的笔迹?”

陈德泰笑道:“写着玩的,我是老来无聊,故此对朱竹埃这首词特别喜爱。”

缪长凤道:“这首词我也喜欢,词中固然是有满腔抑郁,也有一股豪情。嗯,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晚辈落拓江湖,对这几句也颇有同感呢。”

陈德泰笑道:“听说缪兄尚未娶妻?”

缪长风怔了一怔,一时不懂他的意思,未曾接口,陈德泰已接着说道:“落拓江湖,且吩咐歌筵红粉,这也是朱竹埃的词句。缪兄游侠江湖,恐怕是没有闲情流连歌场的了,不过若能求得个红颜知己,共偕白首,那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缪长风笑道:“人过四十不娶,不宜再娶。再说红颜知己,又岂易求?”

陈德泰道:“这种古人的迂腐之言,岂能奉为金科玉律?”

吕思美笑道:“陈老前辈,你劝缪先生娶妻,莫非你是有意为他做媒?”

宋腾霄却冷笑说道:“缪先生的心目中恐怕是早已有了人了。”

缪长风的酒意已经有了七八分了,对他们的话恍若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