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聂府大当家缓缓从敞开的院门定进院来,依旧拢紧著披风,缓缓步进清玉楼,消失在厅内转角处。徒留几个骑在树上发呆的可怜家丁,依旧瞠著眼珠,在寒风中发呆。

他们刚才是作了一个梦吗?

摆脱掉身後可笑的瞪视,聂修炜加快脚步转入暖意融融的内厅,反手将厅门关好。

突然,肩上传来的微弱拍打让他忆起自己身上尚挂著一个小小人儿。急忙解开披风,将小小人儿解救出来。

可,一看到那憋得通红的小圆脸,聂修炜就想放声大笑,但再瞄到那眯起的杏眸中蕴藏著愠恼,他连忙识时务地压住笑意,将小丫头抱到暖炕上,用棉被将她仔细盖好,只露出那张红通通的小脸。而他,则跪坐在暖炕下的踏板上,将头支在炕沿,静静与她四目相对,唇角含笑,一语不发。

他大老爷现在是想干嘛呀?不开口,只顾盯著她……算了,不管了!阿涛抿一抿唇,双手一撑,想要起身走人,却被一只大手又压回炕上,动弹不得。

「别动,暖和一下。」轻笑著摇摇头,聂修炜将手横过眼前的小身体,替她拢一拢耳边乱掉的发辫。

呃?大公子是怎么了?举止实在太过古怪,她还是少惹为妙。

「想知道我请你来清玉楼的原因,是不是?」修长的手指轻触那小巧的元宝耳,满意地发现她已暖和起来。

这叫请吗?只一句「跟我走」,便不顾人家反对地将人往肩上一甩便走。请!?哼!未免太客气了。阿涛眯眯杏眸,将视线固定在屋梁上,不想理这个翻脸如翻书的大龙头。

「生气呀?」聂修炜跪直身躯,俯视眼前气嘟嘟的小女孩,勾唇一笑,「谁叫你摆架子,不理我?」若她肯乖乖跟他走,他又何必出手?

「我不理你!?」翻翻白眼,阿涛低声嘟哝,「你是聂府的大公子耶!」谁敢不理呀?

「哦?」他俯耳贴近那张红润的唇,故意惹她。

「大、大公子,」咽咽口水,被下的小手握得死紧,阿涛小心地开口,「你、你可不可以放奴婢一马?」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子若被人看到,她可是要被浸猪笼的耶!

「放你一马?」不悦地离开一些距离,聂修炜感觉那句「奴婢」十分刺耳,「什么奴婢不奴婢,以後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

他才不要那可笑的阶级之分,隔离了他与小丫头的亲近。

「那……那能不能请大公子行行好,放阿涛一马?」识实务者为俊杰,何必在不利於己的情势下充好汉?小女子一样能屈能伸!她立即从善如流。

「小鬼头!」笑著伸指弹一弹她的小圆额,聂修炜有趣地发现这小路痴不为人知的一面——奸诈!

「大公子?」扯一扯笑僵的唇,阿涛只能将怒火深压心底。没办法!她屈居於人下!

「好啦好啦!将你这副小媳妇的模样给我收回去。」聂修炜转身靠坐在炕边,留给那个胆小的小丫头一些喘息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