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的痕迹仍在。

沈丹熹隔空点了点铜锁,锁自动打开,她推门而入,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亦无禽鸟,只余梨花满地,雪白的花瓣如不化的雪,覆盖住院中的摇椅,软榻,秋千。

“阿琢?”她轻唤,快步穿过庭院时,带起的风吹得梨花随裙摆而飞扬。

沈丹熹将屋内各处找遍,都没有找到漆饮光的身影,屋子里的一切还如她阖眼之时那般,没有丝毫变动。

她心生疑惑,从老宅出来,院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铜锁重闭。

她顺着飘散在地上的纸钱,一路寻到后山,在后山坡上父母与舅父的坟茔旁看到一座新垒的坟,盖坟的土明明还那样新,但坟头上却簪了许多的花。

沈丹熹走进几步,蹲下身来,抬手轻拂过墓碑上新刻的碑文,“爱妻越怀玉之墓。”

下方的立墓人,刻着:夫漆琢。

素白的指尖长久地停留在“妻”字上,微风拂动她的袖摆,露出手腕上一圈朱红的细线。

沈丹熹站起身,从坟上取了一枝金丝棠簪入发间,身形从原地化去,遁入长空。

羽山当中,正是凤凰花开的时节,满山红花,胜火炽烈。

漆饮光睁开眼睛前,先听到自己那幼稚的老父亲阴阳怪气的揶揄,“本王来看看,这是谁回来了?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降玄鸟,人间小祥瑞回来了?”

漆饮光:“……”他睫毛颤了颤,闭着眼睛没动,一点也不想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