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员来的时候才惊讶这里昨天居然发生了一场火灾,从市区完全无法观测。好在下雨了,瓢泼大雨。

火焰熄灭了,这会只剩下两个受伤的人。

江乐风伤得重,完全昏迷了,被抬上了救护车。

两人在同一个病房,邹墨醒来时江乐风还在沉睡。然而这个病房也并不平和,修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就坐在江乐风的床边,背对着两人看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邹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出声音,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呢,修漫转过了身来。

他看着邹墨,眼里无悲无喜,甚至连平时伪装的那点敌意都所剩无几。而是空洞,十分的空洞。

眼底泛着乌青,浑身是掩盖不住地疲累。两人昨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昏得昏,睡得睡了。邹墨没敢想,修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坐着的。

然而他还没纠结出结果,修漫已经起身挪动步子,走到门边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给邹墨大致看了一下,才确认他没没有大碍了。邹墨想下床,医生说他现在出院都行。邹墨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却没离开,又折回了病房。

修漫还在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邹墨。像是把他看穿了,知道他在想什么。出乎意料地他没有为难他,主动走出了病房。

邹墨看着修漫离开的背影有些意外,不过他现在顾不上别人。

坐在床边仔细地看了一遍江乐风,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已经看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受伤了。邹墨犹豫再三,一再试探的手指还是落到了江乐风脸上。

柱子倒塌那一刻历历在目,江乐风推开他自己来不及跑开的场景只怕更是要永生难忘了。

手指流动过他的眉眼,他的下巴,他的鼻梁。

轻缓的移动,不希望他醒来,这样就可以更靠近一点的触碰。可还是更希望他醒来,渴望他鲜活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修漫没有走远,医院不能抽烟。他双手合十抵住额头,两手交叉时不断的收紧使力。直到手指发白发疼也没停下来。

突然邹墨冲出了病房,他看到了坐在门口的修漫。

“江总好像要醒了!”他说。

修漫身体猛地一顿,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样。再艰难的决定,做出时也只是片刻的事情。

“叫医生,你守着他。不要说我来过。”他站起来,说出这些话时仍旧没什么起伏。邹墨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到他漠然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离开了。

没有一点迟疑,像是里面躺着的不是他的爱人,他一点都不心疼一样。

邹墨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有点疼,他抱着自己的脑袋靠着房门缓了一会。直到痛感消失,他心里出现一个念头。

既然修漫都说了不要告诉江乐风他来过,那自己怎么就不能照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