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生硬转移着话题。
谢垣神色不变,听完时宴的话后,微微点头,缓缓松开时宴的手。
“用膳吧。”
桌上的话题止步于此,时宴悄悄扫过一两眼谢垣,发觉他脸色并不是很好后,忍不住有些纳闷。
沉默着,一直到快结束时,时宴才按耐不住开口问:“你怎么呢?”
刚刚突然就脸色不太好,一直持续到现在。
谢垣微微摇头,脸色好像更白了一点。
“腿有点不太舒服。”
“吃饱了吗?”
他询问时宴。
时宴下意识目光,目光却直勾勾看向谢垣腿的方向,隔着桌子,也像想把他盯穿一样。
“那……你回去休息吧。”
时宴神色飘忽,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不是谢垣表现的太强悍了,比如差点将自己掐死,单手就将自己扔在浴桶后面……导致时宴一直忽略掉谢垣的腿伤。
就好像谢垣完全没有腿伤一样,但事实上,太医院的老太医说,谢垣的腿可能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就算找到古神医,也是无力回天。
这样的谢垣,能杀掉姐夫吗?
时宴顿了顿,看着郑刚匆忙将谢垣带走,起身跟着他们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
“不可能的吧……”
时宴轻声呢喃,恍然发现也许之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谢垣没有那么厉害,他也许是真的需要自己?
时宴下意识跟上郑刚和谢垣,看着郑刚熟练将用沸水煮开苦涩的药草,再扶着只穿着里衣的谢垣进入水中。
苦涩的药草气味随着蒸腾的热气很快蔓延至整个房间。
时宴被呛的咳嗽了两声,正打算离开,看着满头大汗,唇色苍白的谢垣,鬼使神差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书房是用来办公的,所以留给床榻的空间并不大。
时宴等了无聊,在书房里转了转后,才发现谢垣睡的床十分硬挺,坐上去的不舒服,更不用说在上面躺那么久了。
定北王府原来真的穷成这个样子吗?
时宴震惊,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王爷会如此的穷。
自己睡的卧房虽然比不上宫里,但却真的是全定北王府最好的了。
他是真的喜欢我。
时宴看向靠在浴桶里紧紧闭着眼睛的谢垣,头一次对这件事情认识的如此深刻鲜明。
时宴怔然,忽然听见坐在浴桶中的谢垣发出一声痛苦的□□,他下意识走过去,离得不远不近看着谢垣。
谢垣紧紧皱着眉头,因为过度的痛苦,下唇都隐隐泛起一丝血色。
但痛苦声很快就歇下来。
时宴松一口气,正要后退回去坐下,郑刚又抬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沸水进来。
他瓢走浴桶中一半的水,又将沸水多次加入,直到几乎淹溢出来。
“为什么还要加水?”
时宴不解问。
没有谢垣在,郑刚对时宴也没个好脸色,但害怕给谢垣惹事,还是回答道:“第一次药效没办法全部激发,这一次才可以。”
“噢”
时宴点头,很快就感觉空气的药草气味更苦了一点。
而方才平静的谢垣眉头也逐渐蹙起,渐渐地,眉峰几乎皱成了沟壑,脸色也越发苍白。
郑刚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时宴见状,有些不解,下意识道:“你不坐凳子上吗?”
说完他左右环顾一圈,发现左右竟然只有他坐着的一个凳子,再后面一点,书桌前有一个,然后就是谢垣的轮椅。
定北王府真的太穷了。
时宴忍不住出声,“谢垣怎么会这么穷?”
郑刚没好气地看时宴一眼,一副懒得和他多说的模样。
“你们这种从出生就穿金戴银的皇子少爷,怎么可能见过一天只吃一顿饭的边疆?”
这句话说的毫不客气,但偏偏压低了声音,讽刺意味消减了不少。
时宴确实没见过边疆,除了自己闹脾气,他也没有一天只吃一顿饭。
他无法想象一天只吃一顿饭的场景,但是……这会定北王府的穷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朝廷不是每年都会派人送粮食过去吗?
郑刚一眼就看出时宴的不理解,明明不打算解释,但莫名心底又憋着一股气。
“呵。”
他讽刺笑了一声,声音仍然不大,但这一声时宴却听的明明白白。
“王爷生活朴素,攒下来的钱都补贴军用了。”
“全部?”
时宴睁大眼睛。
“只留了一点平时的日常开销。”
郑刚低下头,“你们这群坐在京城享福的皇子少爷们根本不懂挨饿的滋味,也不知道,每年在边疆会有多少人死于饥荒和寒冷。”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自以为是,对别人指指点点。”
时宴眨了眨眼睛,难以想象。
郑刚的话明显超出了他的理解想象的范围,口中原本想要询问的话,也被他咽回肚子。
如果真的如郑刚所说的,那……谢垣一定是一个好将军吧?。
时宴再次看向脸色雪白,额头已经布满汗珠的谢垣,对方紧紧闭着双眸,嘴唇已经被咬出血了。
目光落过去,时宴就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张起身,指向谢垣。
“他,他没什么吧?”
郑刚直直看着谢垣,微微摇头,声音显然有些梦里。
“没事。”
他嗓音低低的,有些难过。
时宴得到了肯定,却仍然是不放心。他又往谢垣那边看了好几眼,正迟疑时,前面的郑刚忽然站起身,离开房间。
时宴想提声去问,但郑刚走的太快了。他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谢垣粗重,痛苦的呼吸声。
“谢垣……”
时宴略带呆滞地往谢垣身边走了两步,发现对方似乎毫无意识。
或许,谢垣腿好了,就会主动回边疆了?
时宴又凑近一点,看着脖子涨红,脸色苍白,湿法一缕一缕在额前,看起来就很狼狈的谢垣,不禁又想到刚刚郑刚说的话。
谢垣应该是一个好将军的。
时宴鬼使神差伸出手,却在靠近谢垣之前,被他紧紧握住。
力道大到,被握上的瞬间时宴立刻就痛呼一声,心底懊恼。但却无论无何都抽不出来。
也许他是有办法的。
慢慢适应疼痛后,时宴忍不住走神想。
关于谢垣的腿伤。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两个人最开始都不喜欢对方,但是假装着假装着,就真的喜欢上的故事。
——
最开始
宴宴:啊啊啊啊啊啊他不会是想亲我吧?
谢垣(面无表情):……
后来
宴宴:啊啊啊啊他不会是想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这样那样吧?
谢垣(眼睛一亮):还能这样?
(今天又晚了一点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