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安:“我很确定没有经历过。”

景烽问:“能和我描述一下,是什么梦吗?”

“是一场大火。”楚心安回忆,“我躺在床上,床很硬,像是睡在一块木板上,四肢无力,心口疼痛,视线里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一个站在床边的人影……”

“人影?可以具体形容一下吗?”

“个子很高,可能有一米八七?他后来跪了下来,手里点着火,又不像打火机,有点像电视剧里那种火折子。”

“你认为是他放的火吗?”

“但我能感觉到我不恨他,甚至说……”楚心安纠结,选择了一个相对恰当的词语,“甚至有点高兴?”

“你为这场火高兴?还是为这个人高兴?”

楚心安摇头:“不知道,我做了好几次这个梦,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心口疼,别的记不清楚了,包括那个人的样子,我也记不得。”

“景云颂说你上次被魇住,好久都醒不过来,也是做得这个梦吗?”景烽将笔记本合上。

“对,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经历了一场大火,感觉鼻腔里都是浓烟。”楚心安慢慢蹙起眉头,犹豫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拜拜?”

景烽:“……我是医生,还是党员。”

“更何况,你不是不信神佛?”景烽至今还记得她的丰功伟绩。

大概十岁的时候,她在景家医馆碰见一个给孙子喂了符水的老太太,

楚心安扎着麻花辫,眼睛亮得像个小动物,她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说话滴水不漏。

她看着那个老太太一直说什么菩萨、天尊,好奇又无辜地问:“喝符水就有用的话,你这样的怎么能买得起符纸啊?还不如你喝了直接去阎王殿里问他为什么要索你孙子的命。”

“然后阎王爷就会说,哎呀老太太,合着您才是真阎王。”

景云颂看着连皱纹都在抽搐的老太太,一把捂住楚心安的嘴,将她带走了。

留下当时在医馆做实习医生的景烽,憋笑憋得快断气了。

“噢,我最近觉得可能还是有点道理的。”楚心安轻描淡写,俨然只是随口一说。

景烽准备看一下是不是需要调整楚心安的药,门被敲响了——

景云颂推门而入,看见他正要开药,便过去跟他一起看,有些药换成更温和的。

景烽原本就是景氏医院的精神科医生,这间心理咨询室是他准备提前退休后干的事情,结果被景云颂逼着硬生生提前了。

等两人商量定了,他才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将楚心安一口没喝的茶水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