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棠错愕地望著两人,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又或者是震撼太深,她巍颤颤地几乎要站不住脚。

原来打从一开始,众人的意图便不单纯,偏偏她傻得任人玩弄于股掌而不自觉。一时间,她竟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谬得可笑。

思绪浮动间,腾铎出掌,五指忽地紧扣住聂云棠的脖子。“腾玥在哪里?”

“你杀了我吧!”眼底映入腾铎那比刀还利的眼神,聂云棠那张雪容惨白得毫无血色。

思及无辜的腾玥,冷静荡然无存,腾铎眸底窜著残戾的愤怒火焰,毫不犹豫地加重了落在她颈上的力道。“我会!”

聂云棠紧闭著眼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腾铎无情的眼神,震得她心痛得要碎了。

曾经,当腾铎温柔地对著她笑时,自小渴望亲情的她还傻傻地以为,自己真的多了一个哥哥……

但现下足以证明,她只是“腾玥格格”的膺品,一旦被揭穿了……什么都不是了。

呼吸愈来愈困难,她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

翔韫看著聂云棠痛苦涣散的眼神,那逼近疯狂的感觉突地席卷全身。

她怎么可以不反抗?怎么可以不为了他,而珍惜自己?

为她说不出的气恼在胸中捣著,翔韫再也隐忍不住地朝著腾铎大吼。“住手!她是你妹妹!”

腾铎闻言,背脊陡冷地迅速回头。

“胡说,她是冒牌的。”

一颗心为聂云棠揪得难受,他为之气结地敞明著。“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光她耳上的白玉蝴蝶就足以证明一切了。”

腾铎愕然望向聂云棠,眸底像要迸出噬人火光,突地,他眸光一黯,注意到她耳上的白玉蝴蝶耳饰。

那熟悉的耳饰将腾铎带回儿时的回忆里──

“阿玛!这耳饰好漂亮,像两只会飞的蝴蝶。”

四片白玉堞翼被数条银绞线嵌在一轴勾环上,风一扬起,蝶翼及下方的流苏饰珠便会随之转动,似白蝶扑花。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白玉蝶翼上还刻著满文的“豫”字。

他拿起白玉蝴蝶耳饰,天真地道:“这一定是阿玛要送给额娘的吧……”

当时阿玛笑了笑,好半晌才道:“是送给最心爱的女子……”

蓦地,腾铎落在聂云棠颈上的手,不自觉松了松。

他倒抽了口凉气,如浪涛一般的情感已无法抑制。

这一刻他才想起,阿玛那句模拟两可的话。之后他并未看过额娘戴上这白玉蝴蝶耳饰。

虽然他知道,阿玛风流成性、风评并不好,但他一直以为,那白玉蝴蝶耳饰是额娘太过珍惜,所以细心收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