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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没开顶光,只有床头的一圈暖灯亮着,齐客背着光,眼眸就隐在暗色里,里头纷繁错杂着的情绪并看不分明。

伴郎有帮新郎挡酒的义务,于是一轮下来,沈问津的脸上挂上了两坨不甚明显的红晕。

等这边事情完全了结了,再去找他好了。

木质香铺天盖地地奔涌而来,他们贴得过于近,近到沈问津几乎能感受到齐客那一阵阵飘过来的、温热的呼吸。

高峰期过后,来宾少了不少,他抽空给齐客发了个消息。

齐客:你进来就能看见。

沈问津:“……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

沈问津蹙了一下眉,便看见齐客忽地有了动作,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他们俩已经掉了个个。

沈问津定定看他两眼,收回目光,“呵”了一声:“原来你会说话。”

齐客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冷,只是声调高上了许多,以至于里边藏着的情绪就再也压不住。

某些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在心底横冲直撞,破土入空,憋着一股劲滚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沈问津浑身一凛,下意识拽了一下衣摆,继而又向酒店的玻璃墙上瞥了一眼。

“上次才和你说的要追人,你忘了?”沈问津说,“我还没追上,不想半途而废移情别恋。”

半扇窗户里漏进来的那一点点光在床上画了片印子。

可能是今天忙了一天有些累,抑或是近几周的追人计划进展不是很顺利,沈问津忽然感觉很挫败。

先是在后台帮着新郎整理着装,而后没吃上几口饭就得去陪新郎敬酒。

很复杂。

他在门口杵了半天,点头微笑和人寒暄,笑得脸有些僵,正想背过身放松下来揉一揉,忽地瞥见了一个眼熟的人影——

他愣了几息,正想逼视回去,却见卡槽里取电用的房卡忽被拔掉了。昏沉的黑暗顷刻间弥散至房间的四个角落。

“我再说一遍,让开。”

齐客的个头比他稍稍长一些,两个人离得很近的时候,那人的目光便会从略高一点的地方舍下来。

四周静得可怕,他听见了分属于两个人的、同频的心跳。

“嗯。”齐客应着,又问,“所以你拿箱子是要去干什么?”

齐客终于抬起头,朝自己看来。

仍旧不出一言。

“——好,我告诉你我在发什么疯。”

自己从未见过,从未听过。

……这是闹哪出?

路上来往车流稀稀拉拉,沈问津本欲走回去,但实在累得不想动,还是叫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