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着外侧的半张脸没什么表情,整个人虽是长身玉立,但看上去和冰箱里一个温度。

向之:……才说嘴就打嘴了。

脸疼,但快乐。

向之三步两步冲进厨房,叫了声“齐哥”:“我还以为刚才开门的是费列莱,原来是你!今儿你做中饭?”

齐客挑眉看他,问:“怎么,不欢迎?”

“欢迎死了!”向之高举双手,开始欢呼,“没想到能连着两天吃到齐哥的饭,向之我死而无憾。”

“夸张。”齐客评价。

他的目光从厨房外站着的沈问津身上一扫而过,没说别的,便听向之接着问:“是不是因为咱们的新朋友初来乍到,齐哥你要给他露一手?”

齐客拿着黄瓜的手一滞,又扫了眼那站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的青年,不点头不摇头,把黄瓜放进水槽里,弯腰洗了两把。

他忽问:“有什么忌口吗?”

在场三人都知道这话是在问谁。

向之扭过头,去瞅那发梢微微带些卷,虚虚倚着倚着不远处的桌台,抬眸朝这边看来的青年。

沈问津每次被问这问题时都有些头疼。他不吃的东西实在太多,又不能真给人报菜名似的报一长串。

他于是想了想,挑了几个最讨厌的,一连串往外吐:

“姜蒜香菜,萝卜木耳,山药芹菜……”

估摸着已经说了六七样,他很有蹭饭的自觉,抿唇滞住了,没继续往下讲。

齐客本是偏开了头,垂眸听着。见沈问津住嘴,他关上水龙头,掀起眼皮朝青年看去,开口问:

“没了?”

沈问津犹豫片刻,还是说:“没了。”

齐客不说话了,目光随之从青年身上挪开。他甩了甩黄瓜上的水,将其置于案板上,执起菜刀开始切片。

五指修长,手起刀落的时候很利索,刀与案板的碰撞声像是鼓点,让沈问津不知怎的,想起了八年前的元旦文艺汇演上,齐客演奏钢琴曲时,聚光灯下那翩跹而苍白的十指。

他飘飞的思绪随即又被齐客略显低沉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刚有个商单……”齐客一面说着,手下的动作却不停,“发你邮箱了,等会儿看看。”

向之道好,听着齐客继续说:“下午的视频你带他拍一下。”

老板说话的时候也不抬眼也不看人,指向性非常不明确,以至于向之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