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可能放你走,你以为我叫你过来干什么的!”任禹站起身,气冲冲地走到夏卿欢身边。

说真的,就按此时此刻夏卿欢那股子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超低气压来说,怕是任谁过去都得被吓得汗毛直立。

坦白讲甚至就连任禹走过去的一瞬间,虽然心里怒火中烧,但他都得暗搓搓在心里面给自己壮两下胆才行。

太久没见过这样的夏卿欢了,对于这其中的恐怖甚至都有些淡忘了。

“你不就是在自责么?自责因为自己撤下来这一件事而给江颂带来这么大困扰,是吧。”

夏卿欢没有吱声,也算是一种默认的方式。

“可事实就是就算你不说,你也照样会被撤下来,”任禹边说,边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一堆档案里快速地抽出了一份文件来拍在了桌子上,“你知道这是什么?”

夏卿欢依旧不说话,他在等任禹说服自己。

三分钟时间在心里默默倒数,说不明白他转头就走。

“在你找我之前,你的心理医生其实早就已经在私下里联系过我了,”任禹一边说,一边把文件翻开,“这里是你近半年以来一部分治疗笔录,何医生只跟我透露了一小部分不涉及隐私的内容,为的就是说服队里暂缓你比赛的行程,以你现在的状态还不能保证顺利接任比赛。”

夏卿欢怔了一下。

“所以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好受一点点的话……那我明确告诉你,让你从首发暂时撤下来这个决议的始作俑者,从一开始就不是你。”

好受一点?

怎么可能会好受一点。

夏卿欢忽然有点想笑,他觉得任禹这话说得简直清奇又离谱。

“而且,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冲出门去之后到底要干什么,但我得提醒你一点夏卿欢,”任禹边说,边用食指轻轻敲了敲那一份被自己摊开的文件,算作是个提醒。

“对于你目前的情况,队里还没有要对外公开的打算,所以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劝你最好谨言慎行。”

终究是有着在一起共事多年的默契吧。如果不是因为任禹的这一句话,或许出了这办公室门的下一秒,夏卿欢就会直接把自己的病情里里外外跟这些煽风点火没有主见的墙头草们说个明白。

让他们睁大眼睛看看自己之前放的都是些什么怪屁,看看他们究竟对体贴善良舍己为人的江颂做了什么。

但是现在,任禹一语惊醒梦中人,夏卿欢也以光速冷静了下来。

“顾及影响,别太自私。”任禹冷夏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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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任禹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

又是熬大夜的一天,说不累是假的,但偏偏夏卿欢就是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