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虽然知道你生病,但是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所以太冒失莽撞了,”良久,江颂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夏卿欢的手上移开,“以后不会了,我有分寸了。”

“又来了……”夏卿欢笑得无奈又苦涩,无助地仰起脖子捂了下额头,“小江,我真的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你这话之前哄哄我还行,但是事到如今我什么都看见了,”别说夏卿欢,就连江颂都不愿意回忆起刚才十多分钟之前所发生的的种种,“你才骗不了我。”

夏卿欢半阖的眼眸缓缓睁开,他忽然觉得面前的江颂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与那个夺冠之夜风风火火跑去自己家的男生不一样了,身上莫名凭添了一种令人陌生的成熟与稳重。

其实左右也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而已,远不足以让一个人成长到脱胎换骨的程度,但就像很多书上写过的……太多时候人的成长无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或许就在刚刚,就在冲进洗手间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夏卿欢的时候,江颂便经历了那至关重要的一瞬间。

是好事还是坏事,夏卿欢现在无法做出判断,只知道自己刚才的种种确实是给江颂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他并不希望江颂会因此而改变对待自己的看法,更不希望江颂在今后与自己相处时变得像刚才那样成熟稳重谨小慎微,而夏卿欢最害怕的,是江颂会因为这件事而渐渐从最一开始的依赖自己,渐渐转变成为可怜自己,同情自己……

夏卿欢不需要江颂的可怜,他更希望江颂永远会是那个追在自己身后,用那清澈明朗的少年音向自己问东问西请教技术的明媚少年。

夏卿欢享受被江颂需要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从江颂漆黑明亮的瞳孔中看到万有与星辰,哪怕是像今天这样被江颂蛮不讲理地请教,夏卿欢都会无比满足。

所以有很多时候,到底是在享受被江颂依赖,还是根本就是自己更加依赖江颂……夏卿欢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他只要知道自己与江颂之前是有联结的就已经足够,细枝末节的东西若是追究得多了反倒会失了些情趣与浪漫。

与江颂一起回到训练室的时候,田教练坐在座位上正在面色焦急地翻手机,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进来,这才赶紧把手机给收了回去。

“掉厕所里去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久啊!”

“夏卿欢受伤了。”怕夏卿欢这会儿又要中途反悔耍花招,江颂直接抢先回答了田钟泽的这个问题,一边说,一边还指了指夏卿欢的手。

“受伤了?”田钟泽闻声赶紧站起身来,那表情,感觉像是听到了他花重金买下的古董让人一不小心磕碎了个边儿,“怎么会受伤的?哪里受伤了?”

或许是因为动静实在有点大,带的训练室里面其他人也都纷纷回过了头,有几个人更是随着田教练一起走了过来。

在来的路上,其实江颂有问过夏卿欢这件事具体该要怎么跟教练说,夏卿欢的回答是:只需要说手受伤了,他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之前签合同的时候,夏卿欢的心理医师已经跟队里的高层们解释过了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