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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 艾米 907 字 1个月前

卓越问她要了个毛巾,边擦手边说:“燕儿,家里还有没有鱼?我已经对小范吹出去了,说你做的酸菜鱼比‘川菜王’的还好吃 ---- ”

她听出卓越和小范是要留在这里吃饭的了,她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便说:“鱼倒是还有,不过放在冰箱上头,要解冻,我到外面去买一条吧 --- ”她提到了冰箱,很有点后悔,怕引起卓越注意,让他猜出冰箱的来历,会大闹一场。

还是那小范会来事,主动说:“怎么好麻烦嫂子去跑一趟?我跟老卓出去买鱼吧 --- ”

尺把长的几步路,两人还骑着摩托去了,后面跟了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吆吆喝喝的,看得出卓越和小范都很受用,满脸得意。

她开始做饭,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短短的十来天中,已经把“第三者cha足”和“红杏出墙”的错误全都犯了一遍。她在今天之前 --- 严格地说,是在今天神兵天降之前 --- 是完全没想到自己是在做第三者,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然跨入了出墙红杏的行列的,满脑子都是情啊爱啊,完全忘记了小付是何许人也,也忘了世界上还有个卓越同志。

黄海那边隔得远,她也从来没见过那个小付,所以她“第三者”的感觉没有“红杏出墙”的感觉明显。如果卓越从初一那天露面后就再也不出现了,那她不会有“红杏”的感觉,或者卓越露面是露面,不过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她也不会有“红杏”的感觉,但他偏偏送这么一坛煤气过来,还这么老夫老妻在外面表彰她的厨艺,又替她广招食客,一下就把她打入了红杏妹妹的行列,而且是出了墙的红杏妹妹。

她不知道卓越这次来是暂住还是久留,如果是久留,那就糟糕了,隔壁左右肯定会看出破绽,搞不好还会问七问八,只要问卓越一句“先前在这里住了那么久的那个男人是谁?”,就会把她给断送了。

但卓越这次多半是来长住的,因为他送过来的是他那边的煤气灶,肯定是吃了一段时间食堂吃腻了,要到她这里来改善生活,或者是那边有人问起他老婆来了,他面子上挂不住,只好来跟老婆合居。他不用坐班,每星期只两三天有课,骑着摩托来回跑完全没问题。

别看她每次从卓越那里出走时都理直气壮的,但要她严词拒绝卓越来访,她还很有点心虚,尤其是在发生了跟黄海的那事之后,就更是心虚得紧,连她自己都察觉到自己这种红杏式负疚感了,但她现在仿佛已经坐上了一辆奔驰的列车,停不下来,总不能说等卓越和小范买了鱼回来,就厉声喝令他俩滚蛋吧?

她就这么茫然无措地整酒席,而两个男人买了菜回来就一直坐在客厅聊大天。她在厨房刀砍斧剁,又是油炸又是炝锅的,弄出很大声响,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聊什么,但总体感觉是在“粪土当年万户侯”,只不过他们的“当年”也包括“今年”,因为她听到他们谈论的有些人还健在,而且是“在位”的那个“健在”,但都遭到了他们的“粪土”,他们把上至中央、下到 d 市的各级领导人都贬了个一文钱不值。

她做了一个已经被卓越“吹出去”的酸菜鱼,还做了卓越最爱吃的红油肚丝,炸花生米,麻辣豆腐等,两个男人看到菜后,才想起没买酒,异口同声地说这么好的菜,不喝几口对不起人,于是又出动摩托车队,声势浩大地到几步路外的小卖部买了啤酒回来。

那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主要是两位男食客吃饭是虚,议政是实,身在茅屋,放眼世界,位卑未敢忘忧国,就着啤酒花生米在那里纵横天下。石燕吃完几个时辰了,电视剧都看死了好几个人了,那两个还没把天下纵横完,其间她不得不帮他们把几个非凉拌菜端到厨房去加热了几遍。

后来两个男人终于酒足饭饱,小范很快就告了辞,而卓越则到厕所撒了泡尿,出来后对她说:“喝多了点,去睡一下,麻烦你洗个碗吧 ---- ”

她把饭桌收了,到厨房去洗碗,心里愈加不安。看来卓越这次来是长住的了,她怀疑他这个寒假是真的上了趟井冈山,学到了革命军队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然怎么这么客气,还“麻烦”她洗个碗呢?不知道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有史以来就是卓越在洗碗,而她洗碗只是“破天荒”呢。

收拾完了,她蹑足到卧室门前看了一下,发现卓越已经鼻息大作。她走过去帮他盖了个被子,自己抱了一c黄被子出来,在沙发上躺下,虽然人很疲倦,但却睡不着,在那里琢磨她跟卓越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