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檬潸然泪下,哽咽地说:“看着爸爸憔悴的脸孔,我却无能为力,所以当爸爸提议将我嫁给你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是我唯一能办到的事,我想爸爸是希望我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我却不懂事儿,总想着怎么才能离婚,我是不孝女……”

就在她侧头抽纸巾的时候,一只大手盖在她的手背下,惊得她指尖一僵。

她木讷地移过视线,刚巧对上贺旗涛一双黝黑的眸子,贺旗涛悠悠地眨动眼皮,病痛收敛了他眼中的锐光,平添几分温柔。

“你,刚醒么?……”陆檬故作平静,但是游移的目光出卖了心虚的她。

贺旗涛点下头,抿成一线的嘴唇毫无血色。

没有千言万语,也不是什么生死离别,他无非是希望她停止哭泣,停止悲伤。

陆檬长吁一口气,她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只可怜虫,虽然她就是。

“还疼么?……”问完这话她又感到多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贺旗涛轻摇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陆檬见他滚动喉咙,站起身给他倒了了一杯温水,但她不确定手术后是否可以马上饮水,所以她捏着水杯,刚欲按响呼叫铃询问护士,齐思思便走入病房。

齐思思很快注意到陆檬手中的水杯,心急火燎地跑上前,她一把抢走水杯一边紧张兮兮地说:“医生刚才不是再三叮嘱了吗?刚做完手术不能喝水,会出危险的!”

“……”陆檬尴尬地低下头,想解释又觉得没意义,因为她确实没有做到妻子的本分,不但三更半夜把人家齐思思找来,还要替她记牢医嘱。

贺旗涛倒是没有责怪陆檬的意思,基本猜到齐思思会出现在医院也是陆檬给叫来的,不过他却不知道两人关系走得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