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沈楚瀚忘了他,又希望沈楚瀚忘不了他,怀着这样矛盾心情的莫语非离开了,在选择离开沈楚瀚的同时,莫语非深深知道那是个专情的男人,他暗地里希望沈楚瀚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人。明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太自私,可是,还是忍不住这样想。在莫语非内心深处对沈楚瀚有份无法释怀的占有感。那是他心爱的男人,纵然分开,他也不想沈楚瀚属于别人。
现在,他居然要——结婚了!
过了好一会,莫语非眼前的雾才渐渐散开,凝聚目力光之后他再次望向地上的请柬,鲜艳的红色第一次让莫语非觉得刺眼,觉得那好像是血!
「不行!不行……」脑海里反复出现这句话的同时莫语非甚至说了出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不行!不行……」
我要去找他!要去找他!心里这样想着,莫语非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过度震惊让他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跌跌撞撞地走到门边,莫语非伸手拉住门把手,拉了几下竟然没有拉开,狠狠一咬牙,再搭上另一只手,这才打开了房门。
屋外的易乘风已经躺在沙发上了,见莫语非出来,他警觉地坐了起来,随即惊讶道:「你怎么了?」
此时的莫语非眼神空茫,眼眶泛着红丝,脸色惨白得吓人,满脸冷汗,几缕黑发被额上的汗水沾湿贴在脸上,脚步蹒跚并且僵硬,简直像个鬼一样。
易乘风急忙走过来扶住莫语非,伸手探向他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乘风,乘风,我要去,我要去……」
「医院,好,马上。」
「不!」一把拉住易乘风,莫语非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彷佛捞住救命的绳索那样,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易乘风,被抓痛了的苍狼益发意外。
突然莫语非松开紧抓着易乘风的手,僵硬着身体又一步一步向前走,看着他怪异的模样易乘风急忙又赶来扶他,刚想开口问,易乘风突然看到莫语非在哭,无声的哭泣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眼中滴落。易乘风吓坏了。莫语非狡猾狠毒,阴险冷酷,他从来没有哭过,最起码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对手如何强大,他都没有哭,莫语非的世界是没有眼泪的世界。可是现在他哭了,看起来非常非常软弱,就像小孩子失去最心爱的东西,知道再也留不住,伤心失望地痛哭。
「你……」
莫语非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乘风,我想他,我真的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莫语非无声地哭泣着,泪眼看着易乘风。
「我知道。」易乘风隐约想到,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情况,才至使莫语非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乘风,我要去找他,找他……我要问问他,我要问个清楚……」莫语非哽咽着,抽抽搭搭地重复着几句话。是,既然沈楚瀚已经要结婚了,过去的避而不见已经失去意义。见他一面,亲自去问个清楚明白。如果,那是他的希望,莫语非也可以就此真正地放手,不再为他牵肠挂肚,不再为他辗转反侧。
易乘风明白莫语非要去沈楚瀚那里,虽然不知道莫语非为什么会突然要去,想到如果去了,现在的问题一定会得以解决,易乘风急忙点头。
「嗯,去吧。我送你。」
莫语非转头跑回房间里,手中紧紧抓着一张红色的卡片又跑了回来,然后就急急地向外奔去。易乘风连忙紧跟在莫语非身后。跌跌撞撞地跑过长廊,进了电梯,在到了停车场的时候,莫语非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易乘风心疼跌痛的莫语非,急忙扶起他。莫语非顾不得察看摔得重不重,甩开易乘风扶他的手继续没命地向前跑。
「你……」易乘风又疑惑又不安,心急手快地将车子开了出来,带着莫语非,驶往沈楚瀚的家。
一路上,莫语非一言不发,眼泪止住了,可是他的脸依然惨白得吓人,眼神恐怖,身体不停地在发抖,牙齿咬得死紧。
现在正是冬季,香岛市位于北回归在线,是亚热带气候,纵然气温没有那么低,可是只披着一件薄薄的丝袍的莫语非仍然让易乘风不放心。他看了看缩在椅子里颤抖的莫语非,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担忧地收回眼神。
熟悉的大厦就在眼前,莫语非冲出车没命地向前跑,易乘风匆匆关上车门紧随其后。出了电梯,莫语非再次膝盖一软,一跤摔了出去,重重扑倒在地上,顾不得疼,他马上爬起来,易乘风注意到莫语非竟然赤着脚,大厦的大理石走廊上随着他走过的脚步留下丝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