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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天在没人的时候拿出一张纸,问那个一直以来当他治愈师的堂兄,说:“我的记忆,可曾有他?”

那一年,他丧失记忆不到一年,惊见他,不记得,却记得那刻在骨子里的痛感,让他知道那不是没有瓜葛的陌生人。

他的堂兄说:“越天,不要太执拗。”

李越天直直地看著他的堂兄,笑了一笑,挺云淡风清地说:“我要记得。”

於是还是记得了,他醒过来,身体心里空荡荡的,回想起那人最後对他的音容笑颜,最後闭了眼,叹了气:“如果非要这样,如果你能幸福,忘了也好。”

他还是假装遗忘,他的堂兄说:“爱他,就遂他的意。”

於是,他遂了他的意,那个男人来跟他谈生意,笑意连连,两人握手时他说:“听闻李先生近日身体不佳,今天一见可比我想象的要好。”随即笑了开,笑容里竟然瞧得出一丝放心的意味。

李越天假装不曾忆起他,淡漠地笑了一笑,就要谈生意,可是,那个男人随即退开,原来,真正跟他谈生意的却是吴起然,而他,像是只是不经意来瞥一下他,然後离开,不经意的手法,显然著他的随意,而门外,他看见了他毫无顾忌地在大堂广众之下握著那个有著野兽一样锐利眼睛的男人的手,洒脱离去。

一路,他都没有回头,他却望了他一路。

转过眼,那个戴著无框眼镜的男子说:“李总可认得他?”

李越天摇头。

回去,再绘那本已经有那个男子数百张笑颜的素描本,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