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叶钦在前面慢慢走着,童峻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个人进了同一部电梯,舒缓的轻音乐萦绕在四周,香槟色的镂花厢壁上,影影绰绰地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不到半分钟,叶钦知道童峻一直在看自己,但他没转头,只是看着电梯侧面上贴着的安全须知。

“叮咚——十七楼到了。”温柔的女声响起来,叶钦下了电梯。

一双收口的短皮靴,一双张扬的鳄鱼皮,在走廊里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前者清脆,后者沉稳。

见短皮靴跨进了家门,鳄鱼皮加紧两步追了上来,却被挡在了门口。

“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叶钦一只手别着门,很认真地看着童峻,“你已经送到了。如果以后没什么事,我们就没什么再见面的必要了。”

童峻站在门口抵住门不让他关上,就像是含着一颗酸苦的果子,眉间拧出了深刻的沟壑:“叶钦,你真的,心里一点儿都没我了吗?”

“没有了。”叶钦猛地推开他的手,重重关上了大门。

“哐”的一声,在楼道里孤零零地回荡。

在门上靠了不到十秒钟,叶钦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无力地蹲在了地上。

泪水拼命地往外涌,像是要把他淹没在一片苦海里。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若无其事地对童峻说那些谎,可却承受不住黑暗中的独处?

为什么他可以像说台词一样把所有的绝情编织得天衣无缝,可却终究骗不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