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归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母亲的义务总要尽的嘛。”彤梓青心疼小时候的俞寒。

“她养我到成年,提供给了我非常好物质生活和教育资源,已经尽了义务。何况,拿你的话说,还把我生得这么帅,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这个可以给严女士记一功,”彤梓青噘着嘴点了点头,然后问,“哎,还没说,你怎么就突然转性儿了?从阴郁的潜在反社会分子摇身一变,成了今天这样儿?”

俞寒:“我读高中的时候,被同学硬拉着看过一场线下的stand-up edy。整场表演虽然充满了英国人特有的骄傲和高冷,且善于冒犯和讽刺,但却非常精彩,非常好笑。”

彤梓青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嘱咐自己。以后一定不能跟俞寒一起去看这玩意儿。要不他哈哈大笑的时候,自己肯定只能拼演技,假装能全部听懂。

“那是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原来人们严肃对待的很多事情,包括高高在上的权威、政治家、名流、亘古不变的旧概念、旧秩序都可以被后现代解构主义的犀利吐槽消解掉。”

“在那以后,我就彻底迷上了这种艺术形式,整个人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扇门。很多让我纠结的、在意的、无法与之和解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变成了羽毛。虽然无法彻底消失,但却已经很轻很轻了。不过,蟑螂除外。”俞寒笑着补充,然后继续说:“我想,只要怀揣着一种对自己幸灾乐祸的态度和积极乐观的心态。大约这世上能真正能伤害到你的事情,就不多了。”

“就是说,当遇上倒霉事儿的时候,就分出半个魂儿来,先朝自己玩命儿吐槽,再给自己拼命加油儿,对吗?”彤梓青问。

“聪明,”俞寒把手放在对方腰窝处轻轻揉捏,“彤老师把中心思想总结概括得非常精炼。”

接下来的时间里,俞寒便把回国后遇见了蛙蛙,继而成立文化公司,租小剧场,每周定期线下脱口秀表演的事情,巨细靡遗地讲给了对方听。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时分。彤梓青手机一震,他拿起来一看是亲妈发来的大红包。因为时差的关系,夏威夷比国内慢了差不多一天,想来是文敏涛特地掐着点儿按照当地的时间给他过生日。

“真是不难不死必有后福,感觉平白赚了十几个小时的阳寿。”彤梓青赶紧用表情包跟自己妈道谢卖萌,然后冲着俞寒笑眯眯地说:“哥!我二十五啦!”

“生日快乐,”俞寒笑着亲他,“可惜礼物已经送出去了,现在只拿嘴说,总感觉缺点什么。”

“其实,真想再送点儿什么的话……也不是没有。”彤梓青歪着头看他。

“早就惦记上了吧?”俞寒挑眉揭穿他的小心思,“麻利儿的。我才不跟你似的,老是暴力不合作。”

彤梓青也顾不上腰疼了,他直接跳下床往客厅跑去。不一会,就拿着那个兽耳和颈圈跑了回来,三下五除二就给人戴了上去。

“自拍留念吧,煤球儿他哥!”他重新躺回到俞寒身边,脸贴着脸,得意地举起了手机,“来!1,2,3,喵~”

世界末日的第二天,寿星起得挺早。彤梓青跑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酒店的自助餐吃来吃去,左不过是那些东西,都吃腻了。昨天他们在超市的亚洲货架上拿了小包装的米,咸蛋。而房东的柜橱里有现成面粉,正好可以拿来做葱油饼。

粘稠软糯的白米粥配红油咸蛋,再加上煎得焦香喷鼻的饼。如此家乡风味的早餐吃得人心满意足。

“哥,咱们一会儿怎么回酒店?反正摩托小王子今儿是歇菜了,载不了他的妞儿了。”彤梓青用勺子刮碗底,和他商量道:“叫个uber?”

“鸿煊说会开酒店的车来接咱们,”俞寒看了眼表,“估计一会儿就到。”

“班长昨天还说下午要去跟秦明煦办手续,可赶上导弹误报这么大的乌龙,这婚不会没离成吧?”彤梓青担心地问。

“让你说着了,确实是没离成。”俞寒道,“具体的,等见了面再问吧。”

俩人吃完饭,收拾好东西,把屋子整理得跟昨天刚到的时候一样。彤梓青找出一支笔,递给俞寒。

“哥,帮我给房东留个言吧,谢谢他的海边小木屋。如果昨天咱们真ga over了,我还挺开心能葬在这么个山清水秀,唱起歌剧都不奇怪的地方儿的。浪漫极了。”

俞寒于是接过笔,在那张欢迎信后面,用漂亮流畅的铜板印刷体写下了感谢的话。他让彤梓青签名后,把自己的名字落也了旁边。最后,还加了一句:the very essence of roance is uncerta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