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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一个新邻居或许都算不上生活的插曲,开学小半个月,贺昀迟的心思仍然都在毫无进展的实验上。不过实验顺利与否,往往更取决于运气。继两次被同组师弟毁掉样本大发脾气之后,这晚,贺昀迟有些愠怒的声音再次在实验室响起。

“庄泽森,刚刚才说过那个样品量很少,不要弄砸。”

罪魁祸首心虚地瞥了一眼操作台,迅速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一不小心就……”

“等下请你吃饭还不行吗。”他自知理亏地赔笑道。

这事儿不能怪贺昀迟脾气差,上周毁坏样品拖了点进度,这周组会已经被老师小小敲打过了。今天的实验采样麻烦,隔几个小时就得盯一次。电脑满屏的文献又看得人心浮气躁,出现差错难免会生气。

所幸庄泽森很了解抚平好友脾气的方法,贺昀迟除了对学术要求颇高,其他方面实在很低欲/望,吃东西勉强算得上一样爱好。

“走啦。”庄泽森摘下手套,脱了实验服,冲他挤眉弄眼,“去吃那家one day怎么样?”

在另一边捣腾流式细胞仪的贺昀迟眼镜镜片一闪,看破了他的算盘。

他想起自己的新邻居,犹豫该如何提醒好友。但转念一想,庄泽森个性向来是三分钟热度,说不定也是心血来潮,便又把话给压了回去。

他们泡实验室太久,没什么时间概念,出来才发现已经快过晚餐的点儿。

循着一条湖边小径走出校门,路灯光束在贺昀迟头顶规律扫过,模糊了过硬的脸部线条,他的郁结似乎被夜风吹融了一些,不再绷着一张脸。

转到巷尾,贺昀迟率先推门进店,门上的风铃随他动作发出叮啷悦耳的声音。他看见离门口两步远,有架很高的隔断,摆了许多餐具器皿。微黄的射灯光束给它们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有个年轻男人忽然出现在架子后,伸手拿下两只手工锤纹陶杯,一双熟悉的眼睛便猝然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里泛着礼貌的笑意,贺昀迟听见耳熟又温和声音轻轻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