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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牧一般都会差不多得了。

这次贺望皱眉看了他一眼,想我都懒得跟你算账了你还先发制人了起来,脸黑了下来:“嗯,还有什么,你说。”

周宁牧抿抿唇,保持一个成年人的冷静:“大学毕业那年我问你有什么想法你说你暂时还没想好,我就想你来多伦多,当时我快毕业在做创业项目,我爸给我投了很多钱支持我我根本不可能回国。”

贺望嘘着眼睛“嗯”了一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么一会儿好像连气都懒得生了。

周宁牧缩在沙发里:“我让你来陪我,你不来。”

贺望:“嗯,然后呢?”

周宁牧说:“我实在搞不明白我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让你来多伦多跟我在一起很难吗?!你大学毕业也没什么方向你来找我你很难吗?!”

贺望看了他一眼,他没搭腔,他觉得他跟周宁牧的沟通方式存在很大的问题,对方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受到了很不公平的待遇,周宁牧怨他,贺望在得到这个认知后十分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还有吗?”

周宁牧看他,他声音有些不稳,但是也不是很想在深夜的时候大吼大叫,毕竟家里还睡着一只猫,把猫吓到也不太好,他缓了缓继续道:“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你要开始就开始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贺望坐在床上甚至开始反省,从小的时候周宁牧就喜欢粘着他,小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贺望小学的时候是他们那片地方的孩子王,天天带着一群小朋友玩游戏,周宁牧永远是玩游戏玩的最差劲,还是最喜欢哭的那一个,贺望有的时候还挺烦他,故意不带他玩,看他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抱着他爸妈买的玩具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一群朋友玩超人大战怪兽的游戏。

等上了小学,他跟周宁牧分到了一个班,周宁牧还是喜欢缀在他身后,可能因为从小爸妈满世界跑不在身边的原因,一直带着他的爷爷奶奶也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一直顾着他,请来照顾他的阿姨来来去去换了不少,他生命中能陪在他身边较为恒定的那个人说来可能还是贺望,他才永远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贺望身后。

而且他小时候性格可以说是实在懦弱,在班上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小朋友就是十分欺善怕恶,贺望本来也不喜欢他这样的性格,贺望小时候就自诩自己是男孩子中的男孩子,周围的小朋友都不行,只有自己是最棒的,他是最棒的,所以周宁牧虽然跟在他身后是他的小尾巴,他自己也总是指使周宁牧给他买冰棍,但是别人不能欺负。

他恨铁不成钢地保护周宁牧保护到了初中,结果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个头一蹿蹿过了自己半个头,变成青少年中的青少年的贺望对此十分不满意,周宁牧好像不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弱鸡了。

这种滋味很难以形容,直到现在贺望快二十七岁都没办法用准确的语言去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现周宁牧喜欢自己的,贺望想笑,这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有一个人每天风雨无阻地跟着你,在你跟他视线对上的时候眼睛都像是闪着星星,那就实在太好辨认了。

长成高中中二少年阶段的贺望也曾经有过迷茫,他跟周宁牧多多少少认识十多年的时间,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熟到随便瞥一眼就能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比如自己收到了别的女生的情书,周宁牧在放学的时候跟在他身后不说话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贺望把情书递给他,他还会十分委屈地问自己干嘛。

这可能是一种习惯,贺望从小就没有过一种我跟周宁牧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要团结友爱一心向上的相处氛围,当下就好笑的让周宁牧帮自己看下情书写什么了,周宁牧看完就哭了。等把人气跑了贺望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才慢腾腾地思考起来——他像小学天天揪前桌女生辫子的男同桌。

男同桌偷偷告诉过自己他喜欢前桌女生。

那么自己喜欢周宁牧。

他十分干脆地得到了这样的结论,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还给自己吃了颗糖。

结果看完情书哭了的人第二天又跑来自己家,还带着游戏机来跟他打游戏,周宁牧装作无事发生,他小学最怂时候的惯用伎俩就是被人欺负了隔了一会儿都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周宁牧有十分强大的阿q精神,自己能安慰自己,自己能宽慰自己。

贺望从来就自信心爆棚,小学时候是男生中的男生,初中是少年中的少年,刚成年那会儿也是男人中的男人,在快速认清自己感情后招招手让玩游戏的周宁牧走过来,然后让他低头亲自己脸问对方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