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大概猜出林麓的意思,特别没心没肺地凑上去把咬胶放到林麓的膝盖上,坐下后流着哈喇子等着林麓把咬胶抛出去。“还有心思玩……”林麓拍了拍花魁的脑袋,随手把咬胶抛出后,给招聘启事写上了最后一个句号——“要求身体健康,会骑自行车为佳,每日上工三小时以上……”林麓满意地弹了弹手上的纸,随意胡噜了两下花魁的脑袋,把招聘启事贴到了门上。
“花魁这次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兼职生啊?”林麓顺势就坐下抱了抱把咬胶重新叼回来的花魁,“……唔,我呢想找一个手脚麻利的,最重要的就是不像你那样贪吃和贪玩!”
他抱着花魁的脖子这里蹭蹭那里蹭蹭,花魁顺势就躺下把肚皮敞开了让他撸,一人一狗丝毫没有留意到门被打开了。
“……老板,这里是收兼职吗?”电光蓝色头发的小青年捧着一把开得扎眼的向日葵,非常俏皮地皱了皱五官后笑了,“我是来应聘的。”
林麓回头,看到小青年后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花魁立刻打了一个滚,无比欢喜地向小青年飞扑过来。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看着自己吃里扒外的狗和对面的朋克小青年打得干柴烈火,林麓默默决定克扣了花魁今晚的口粮,顺便收回觉得小青年很可爱的念头。
“花魁乖,握手。”
花魁乖巧地把手伸了出来搭在小青年带着皮手环的右手上。
“good girl!花魁,另一只!”
花魁眨了眨眼,把另一只手也搭在小青年的右手上,“不对哦,这只手放下,然后把另一只手给我……诶,花魁真棒!亲亲!”小青年双手捧着花魁的脑袋一顿猛亲,乐得花魁整个身子都想扑到小青年身上,蓬松柔软的尾巴不住地摇,险些要把桌上的咖啡杯都打翻了。
林麓心情复杂,“……那个,你叫龚夏?”
“嗯。”龚夏摸了摸花魁的脑壳示意它安静,应道。
“……”不是很想招又想不到理由拒绝,林麓超生气。
“我会骑自行车,是本地人,对路也很熟悉。我学东西很快的……我以前是y美雕塑系的学生,动手能力和审美都不差的,时间也有很多,不会翘班,”龚夏摸了摸鼻子,耳根有些红,“而且老板,我真的很喜欢你诶。”
噫。林麓嫌弃脸,决定选择性无视这个小青年的油嘴滑舌,“……你是y美的?”
“……对。之前出了点意外就,就没拿刻刀了,”龚夏笑了笑,“健康状况的话,我虽然是oga,但是我没有发情期,除了需要每三天去医院打一次医疗信息素之外,我的情况都很稳定,你可以把我当做普通的beta对待。”
“医疗信息素?”虽然今天中午那一个拥抱让他已经猜到了大概,但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想发问的心。
“嗯,”龚夏抿了抿嘴,缓慢地指了指自己的后颈,“我割除了腺体。但是不影响的。”
腺体被割除啊。
林麓手上一刻不停地整理着刚到的鲜花,时不时侧头看了看手脚麻利搬弄花瓶的龚夏,心情复杂。
身为oga的母亲因为所谓的alpha真爱抛弃了自己的beta生父,因此厌恶ao关系、但偏偏自己是oga的林麓也曾无比讨厌自己后颈这个象征着被征服的器官,也想过要做腺体割除手术。只是ao群体不像beta一样不依靠后颈腺体维持身体机能,腺体提供的激素不仅维持着ao性征,同时也是外周神经递质的重要来源之一。
在以前,有些激进的oga人权推动群体认为腺体的存在是oga的原罪,主张腺体割除,但割除了腺体的oga要不死于生理紊乱,要不死于精神错乱。到了现在,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腺体分泌的激素和酶尚未完全被摸清,医用的人造信息素只能勉强维持着身体运转,根本不能弥补原生腺体缺失带来的感知空白。
失去腺体不仅意味着生命威胁,还会伴随着各种认知障碍和严重的外界压力反应。因此除非病人腺体有不可逆损伤,一般医院都不会提供为他们腺体割除手术。
龚夏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拿不起刻刀的。可他看起来……林麓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中午在广场上看到的龚夏——明明这身装扮那么另类,但阳光下一双弯着的眼像是掬起的一捧刚消融的雪水,是浓厚的眼妆都盖不住的清澈。
看上去就像那种肆无忌惮地在爱里生长,带了点讨喜的野蛮的家伙啊,怎么就……林麓叹了口气,总归是心软的,“那个,龚夏,今天算上工第一天哈。”
“诶?”龚夏拨拉花毛茛的手不由地一顿,“今天就算我来熟悉店面嘛。而且老板我真的很喜欢你诶,你就当收了个观音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