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种花,了不起啊。”黎继用力一推郑麦,跌跌撞撞地跑去拿酒,却被郑麦一把拦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植物吗,”郑麦扯住黎继的衣领,用手把他的头掰正,“我七岁的时候在公园抓蜻蜓,有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屁孩拦着我不让我抓,说他哥教育过他蜻蜓也是生命,不能随便抓。我和那个小屁孩打了一架,谁也没占上风,最后两个人都鼻青脸肿地躺在湖堤。他让我不要再去抓蜻蜓,觉得我信息素的味道又苦又凉,没有自己的好闻,臭屁到不行。我不甘心,一直想知道那个小屁孩信息素的味道。”

“……蜻蜓,红蜻蜓,”黎继笑了笑,“我哥,小时候带我去湖边,看蜻蜓……”

“长大以后我遇到了和他信息素味道很相近的人,想着说不定那小孩长大了柔和下来也是这个样子,一来二去顺其自然就在一起了。后来发现他出轨了,出轨对象是我当年遇到的小屁孩,还是和当年一样臭屁。”

“……piper……你怎么认出来的……”黎继困惑地歪了歪头。

“你的第一张照片。蜻蜓和你哥的侧脸,”郑麦摸了摸他的脸,“你不是吹笛手。你哥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你私底下去帮助那些人也根本不是对你哥两面三刀……你没有错。”

“你……想要什么……”黎继不解地推开他。

“陪你。陪你做你想做的事,你可以哭,可以发脾气,怎么闹都没关系。”

黎继感觉自己陷进了郑麦眼里那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笑得有点傻,“我想找人上床。”

“好。”

“可是我……喝太多了……硬不起来……”

“我上你。”

“……可是,你不喜欢我啊……”

“你错了,”郑麦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我爱你。”

“……昨晚就是这样。”郑麦平静地坐在黎继对面喝着咖啡,淡淡荷叶香气在春日的暖里泛着几分苦。

黎继想笑又笑不出来,反而眼眶有些酸涩。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郑麦——被高原紫外线晒黑了不少,寸头也留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唯有一双眼睛还是沉沉的让人看不见情绪。

你情我愿,没毛病,根本没有秋后算账的余地。

这才叫人火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