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哥,放尊重点。”
“切,小气。”龚夏撇了撇嘴,“你都说了是‘名义上’,我意思意思尊重你就完事儿了,还要我全程配合演出啊。”
“……臭小子。” 黎继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乖乖地把龚夏剥的石榴放进嘴里。看着他如此口嫌体正直,龚夏定定地望着他几秒就笑了,“喂黎继,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猫啊,被宠爱过度的那种。”
“……”黎继木在了原地,递到嘴边的石榴粒都没吃了。
“不是不吃,非要全部弄好了,一颗颗送到嘴边才吃……喂,又愣住啦。”龚夏支起身,懒懒地把自己的一副软骨头撑起来,手还不忘在黎继眼前挥了挥,“喂。”
“……我先走了。钱够用吧,”黎继起身,拿走沙发背上搭着的西装外套,“遇到适合的人就去试试哈。”
“哥,您可别忘了。”龚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后颈,“我腺体都没了怎么找对象呢,要不您给我变一个?”
“给你变了你又不要,要求忒高,烦死人。”黎继戳了戳龚夏的额头,“钱不够找我要,别喝太多酒。”
“ok啦,拜拜。”龚夏一路粘着黎继,最后还贴着门框,笑容仿佛要淌出了蜜糖,“哥你真好。”
“……不过倒是有人说过我像猫。”黎继走了一步又突然回头,“我绿过的一个alpha。”
还没等龚夏反应过来,他就把门关上。
“唔?诶?诶诶诶诶诶!等等!黎继你快说清楚啊混蛋!”龚夏拉开门想追,却发现黎继早已不知所踪。
黎继承认自己是狂过一段时间——他条件不差,玩得起,出手阔绰,漂亮的床伴一天一个地换,劈腿那都不是什么新鲜事,身边人的最长保质期就没超过72小时。
人的生活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美人儿虽多,难免会遇到些情况,比如和自己主动春宵一度、又辣又撩的小美人是朵有主的花,又比如这朵花求的不是一夜风流而是固定饭票,准备踹了上家找下家,没谈拢就愤而传他是霸王硬上弓。
大家都知道黎家的小少爷人是花心,但也不至于说是龌龊到像他的三哥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只是流言一传,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偏偏就被所有人认定是罗生门。黎继那时还不是个人精,心高气傲,咽不下这口气,就对着那奥斯卡小白花放话有种就去找警察,结果还被小白花倒打一耙说全警司都是黎家的人,他一升斗小民永远都没办法获得正义的判决,生生给黎继的名字再抹上好几道煤黑。
急着证明自己羽翼已丰、不想依赖自己的哥哥摆平,又咽不下这口气,黎继在吧台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身边的小美人一双红酥手都摸到大腿直抵老巢了还无动于衷。
隔着一个位置坐着的男人很突兀地笑了出声,是那种黎继熟悉不过的、讽刺他来者不拒为人龌龊的音调。
黎继被酒精腌渍过的神经像是遇到了火星一般,迅速又火热地燃烧了起来——他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自顾自喝酒的男人,无趣的黑白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寸头下所有的神情都无处躲藏,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沉沉地像是藏着一个世界。
“有没有人说你很像猫,被宠爱过度的那种,”男人边说,边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鸡尾酒,“我以前见过过一只奶猫,那一窝小猫就剩它和它哥哥两只,将近三个月了还没断奶,性格无法无天,结果刚见到我的时候就又怂又怕。”
“你说什么?”黎继“蹭”一下就站起来。
“你看,”男人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做了个扁扁的耳朵手势,“你现在就是飞机耳啊。”
“我操你妈!”随着人群的一声惊呼,黎继一拳揍向了男人。
他们两个人是结结实实地在酒吧打了一场架。
你一拳,我一拳,很快两个体型相当的alpha就扭打在了一起,管理人员上前劝阻只换得黎继的一声愤怒的“滚开”。玻璃杯和酒瓶子因着疯狂的动作碎了一地,鸟兽状散开的人群又战战兢兢地围在一旁,但还是被酒吧的工作人员带离——毕竟黎家小少爷要拆店,他们想拦都不敢拦,倒不如减少点无辜伤害,少惹点麻烦。
也不知道打了有多久,最后两人头挨头、精疲力竭、鼻青脸肿地躺在了舞池中央。五彩斑斓的顶灯在他们脸上留下几个形状规则的光斑,明明音乐还在震耳欲聋地播着,黎继却只听到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你们不要打了!”黎继无比熟悉的声音在门口那边响起。
居然是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