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按道理来说教学楼是不会有人的。现在有点麻烦。

不过向谅很清楚,并且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好看。他微微把脸侧过来一些,而后将视线缓缓往上移,不疾不徐地把男生干净的白球鞋、肥大的校服裤、平整的领口、合乎校规的短发和笨重的黑框眼镜收入眼底后,身体微微后仰,食指点在自己的唇边示意那人安静,丹凤眼弯出了一双清浅的月牙。

“乖,”比起宛若游丝的声音,向谅的口型更加暧昧,他的嘴角随着这个动作拉出了一个极具警告意味的微笑,“听话。”

会不会一辈子都活得体面而麻木?向谅也不知道。毕竟本质上向家就是一个巨大而畸形的怪物,盛极必衰,塌是迟早的事;或许能在他在世的时候塌?他倒也挺期待的,毕竟oga在这种家族婚姻里从来都说不上话,说不定一无所有还能活得自由一点。

所以当四姨太伙同二姨太把三姨太的儿子弄残废意图嫁祸给向谅这个大房血脉结果又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嫁祸不了大房然后三姨太联合五姨太和六姨太拉拢七姨太把四姨太和二姨太搞垮然后二姨太报复七姨太的时候不小心把向家卖了直接导致了向家垮台的时候,在海外念书的向谅收拾行李回国,平静地抵押了手头所有的财产把自己父亲转嫁给自己的巨额债务还清,顺便为自己那个因为一无所有而绝望自杀的父亲办身后事。

父亲的风流债要自己来还,说实话他一点都不甘心。但是他能够赚到普通人工作三辈子都赚不到的这么多的钱,或多或少都倚赖向家给自己的身份和资源,最没资格抱怨的人其实是他。

他拖着行李箱离开那个囚禁了母亲长达十五年的房子,看着警察把封条贴上,走在仍然有点烫脚的路上,闻着以前坐在车里根本闻不到的浑浊尾气,突然就笑了——一无所有的感觉,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啊。

“先生,您没有访客证,不能进去。”

“我需要接我的朋友,他一个人搬不动行李。这是我的身份证,请问可以登记一下让我进去吗。”

“先生,这里是预约制,如果您没有预约成功发的访客证,您就不能进来。”

“可是……”

“先生,请您清醒一下,”保安的声音开始不耐烦了,“这里住的人都非富即贵,需要您来接?您还这样,实在让我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