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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勤知道他是因为故意致人重伤罪被判了13年,但又觉得樊逸清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干净,身上找不到一丝暴戾的味道,模样又俊,身形瘦弱的很,倒是凸显出一股书生忧郁的气质,与监狱的氛围格格不入。

最奇特的就是他不像狱中犯重罪的那些人,数年的牢狱生活下来后,大部分犯人都变的迟缓麻木,即便再凶狠的杀人犯,时间一久眼中狠戾的凶光也变的呆板。

樊逸清却不同,他的眼神从绝望呆滞,变的越来越有神,越来越精明,就像快要烧完的火堆被突然扔了一把柴火一样,迸发出了希望的火种。

在狱所,樊逸清不爱与人交流,但却跟赵勤交谈无虞,甚至还会开玩笑。

赵勤觉得,樊逸清以前肯定是个开朗的人。

面对赵勤的催促,樊逸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说:“赵哥,早饭我就不吃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勤猛拍了一下后脑勺,接着又被臭骂了一通:“不吃个屁!你这臭小子屁都不懂,监狱的最后一顿饭一定要吃完,要吃干净,一粒米,一口菜汤,一片紫菜叶子蛋花子都要舔干净!吃干净了这顿,就寓意咱这辈子都与这牢饭无缘了!”

樊逸清单手抱着后脑,一边揉一边咧着嘴跟赵勤开玩笑。

“赵哥,你好歹也是个党员,在伟大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不做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竟然推崇封建迷信思想,政治思想很不过关啊。”

“行行行,就你小子思想过关,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有时候老子就想,你他妈的比我们狱警都老妈子。”赵勤把坐在床上的樊逸清拉起来,推着他往食堂的方向走。

“俗话说有始有终,这最后一顿牢饭吃了,也算从仪式上了了你这十年牢狱生涯。”赵勤拍拍樊逸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想早点离开,既然都给自己争取到了三年的减刑,还怕这吃饭的十几分钟吗?上个月就给你家里发了你要出狱的时间通知,你妈妈那么想你,这个时间应该在外面等着你了,你别墨迹,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