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霄一脸无辜地推开他,双手伸进羽绒服的口袋里又掏出来,一边是团成团的内裤,另一半是同样倒霉的袜子。
秦远牧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叹了口气:“你真是我哥。”接着话锋一转,廉霄熟悉的老流氓上线了:“想我了没有?”
“我想不想的先放一边,你怎么让出租车走了?”廉霄指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连尾气都没了,“你要跑到高铁站吗?”
秦远牧一手拉着廉霄,一手提起箱子:“换一个话少的司机。”
廉霄不知道这是秦少爷什么时候养成的新毛病,不过也见怪不怪:“往前走走吧,我们学校的小西门出租车比较多。”
算起来已经一星期没拉过廉霄的小手了,秦远牧这会儿恨不得把廉霄的手指头掰下来放兜里,随口问道:“在学校你怎么样?”
廉霄叹气:“我也不知道你是老年痴呆了还是心里不放事儿,这个问题你昨天就问了我四次。我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同学也好,上次说给你做的补汤也琢磨明白了,等下了车,有条件的话给你熬给你喝。”
秦远牧放慢了脚步:“亲爱的,你觉得我的身体还需要补?”
廉霄瞪了他一眼:“小不正经的,那是给你补脑子的!”
秦远牧这人虽然有些时候不着调,不过在办正事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赶车的时间安排的很富裕。等他们排着长队取了车票后,唐奇才带着一中的美术生学子们姗姗来迟,一个个都急出了一脑门子汗,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开始取票。
唐奇拿着花名册,在乱糟糟的取票厅里跑前跑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终于完成了一次艰难的点名。廉霄作为多出来的人,唐奇见到他手上的车票后也没再说什么。
廉霄在一中的时候挺低调,而且无论是成绩还是别的都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所以这些美术生硬是没人认出来,这位就是不久前把小校霸打进医院而被开除的廉霄少侠。秦远牧看到他们都不认识廉霄,心里也松了口气,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提到这件事,他怕廉霄心里不是滋味。
人群中的徐涛早早地取了自己的车票,鬼头鬼脑地凑到秦远牧的身边:“兄弟去厕所抽根烟呗?哎,这位是……”
秦远牧觉得徐涛已经在画室养成习惯了,不闻点什么恶心的味道抽烟都没劲儿,随口说:“不抽。这位是我……我同学。”
“你好。”廉霄笑着点点头伸出友谊之手,他倒不在意秦远牧这么说,相反,秦远牧要是在这里拉着他出柜,他恐怕就不愿意跟他共乘一辆车了。
徐涛看到这个握手的动作愣了片刻,才傻不愣登地伸出手跟廉霄握了握,同时心里的疑问更大了。秦远牧这位同学看上去很一般啊,怎么能让秦远牧如此特殊对待,都带着一起考试了。
徐涛自认为是秦远牧的宿敌兼挚友,没来由的被廉霄比了下去,心里居然有种失宠的感觉。秦远牧并不知道,也不关心在他看来只是比路人脸熟一点的徐涛在想什么,甚至都没对廉霄介绍一下这位美术天才大头,而是凑到廉霄的耳边问他想吃什么。
徐涛感觉自己和秦远牧的友谊出现了破裂,独自滚去洗手间里抽闷烟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取好了票,唐奇气冲冲地跑进洗手间,把还在抽着烟屁股的徐涛揪了出来,一行人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检票。
徐涛忍不住抱怨道:“兄弟你说,为什么艺考要在年前呢,正赶上人流量最大的时间段,你看看这一排大脑瓜,密集恐惧症啊。”
秦远牧眼里只有廉霄,理都没理他。倒是廉霄笑着对秦远牧说:“看来你交到新朋友了,不错啊,我还以为你这人有社交障碍呢。”
秦远牧道:“我不认识这条狗。”
徐涛瞪着眼没好气道:“我听见了!”
秦远牧装作诧异地对廉霄说:“唉,你看这条狗还会说人话!”
“别欺负同学了,该过安检了。”廉霄笑着推了推秦远牧,同时给了大头同学一个歉意的眼神。好男人就该替老婆道歉。
过了安检,众人顺着扶梯就来到了高铁的入站口。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不少都背着画板或是乐器,一看就是去省会参加艺考的学子。
唐奇把一中的人聚到一起喊着:“一会儿上车了按顺序坐好,然后把你们的身份证一个个都交给老师,老师帮你们和准考证放在一起!”
由于每年都会出现考生临场丢失证件的破事,唐奇实在是不放心他们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早早地就将准考证收了上去,等他们坐上了车,身份证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