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连具象都还没学到家,却要去画抽象!你猜为什么?因为买画的人十个有八个不懂得
画,因为我画得容易,脱手也容易!那不是我的事业,只是我谋生的工具而已。”“可是,
你如果安心画,你可以画得很好!”
“你又说对了!”他歪歪头,仍然带著他那股骄傲的气质。“像我父亲说的,只要我安
心做任何事,我都会做得很好!”
她深深的望著他。“这以后,你又预备做什么呢?”
他咬住嘴唇,沉思了一会儿。
“我还不知道,”他犹疑的说:“我想,我不会在风雨园停留很久……”“嗨!”她挑
高了眉毛:“我仿佛记得,你昨天才答应了你父亲,从此,你不再流浪了。”
“但是,”他压低了声音:“你告诉我的,他不会活很久了!你难道不认识我那两个哥
哥?等到父亲归天,我也就该走了!目前,我只是回家陪伴老父,让他能……”他低语:
“愉快的度过这最后的一段时间。”
她以不赞成的眼光紧盯著他。
“慢慢来吧,”她说:“我不认为你父亲只需要你的‘陪伴’,他更需要的,是他生命
的延续,与他事业的延续!”
“哦,”他惊愕的:“你以为我可能……”
“我不以为什么,”她打断他,一阵寒意袭来,她猛的打了个喷嚏。“我只是觉得,你
一辈子摆脱不掉你的骄傲,当你的理智与骄傲相冲突的时候,你永远选择后者,而放弃前
者。”
他盯住她。“我不懂你的意思。”“或者,以后你会懂。”她笑笑,又打了个喷嚏。
他猛的惊觉过来:“嗨,”他叫著说:“虽然你是特别护士,但我看你并不见得会照顾
自己呵!瞧,你的头发都要滴下水来了!”他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她的肩上。“雨大起来
了,我们该进屋里去了!”
真的,雨丝已经加大了,那寒风吹在脸上,尤其显得凛冽。江雨薇拉紧了耿若尘的夹
克,她说:
“我们跑进去吧!”他们跑过了小径,穿过了花园,绕过了喷水池,一下子冲进屋里。
一进屋,江雨薇就慌忙收住了步子,因为,耿克毅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中,面对著他们。
“嗨,爸爸!”耿若尘愉快的叫:“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老人说,锐利的看著他们。他的气色良好而神情愉快。“外面在下雨吗?”
“是的,”江雨薇把夹克还给耿若尘,呵了呵冻僵了的双手。“这天气说冷就冷了,今
天起码比昨天低了十度。”她看著老人:“你应该多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