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以前还太小什么也不懂,你也一直告诉我,爸妈他们是因公殉职,但我现在想知道,爸妈……”
她话还没说完,身前的少年便忽然放开了她。
余闲茫然地抬眸,发现他后退了一步,目光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温暖。
她疑惑地看向他:“哥哥?”
余景垂下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米白色家居服,然后才在她的声音中散漫地抬眸。
“啊……”他像是顿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冰冷淡漠:“你想得没错。”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少年那张苍白的脸上,他唇角的笑容戏谑:“我早就已经死了啊。”
余闲浑身冰凉,呼吸几乎停滞。
只见他向着她张开了双臂,身后突然浮现出爸妈的身影。
余父余母的脸色是死人一般的青白,他们的眼眶中只剩下了眼白,他们用眼白看着前方的女儿,嘴角慢慢往上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强忍着没有后退,但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疼。
余景轻声道:“看到了吗?妹妹。”
“我死了,爸妈也死了,我们早就死了啊。”
“这是个梦啊,笨蛋妹妹。”
她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隧道内的灯徒然一盏盏熄灭,从她的身后、余景的身后,熄灭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只剩下他们头顶的一盏。
余闲不停摇着头,冰凉的泪珠挂在脸上,被少年俯身用指腹温柔地抹去。
下一刻,他们头顶的灯也熄灭了。
她的潜意识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
她仍坐在公交车的驾驶座上,唐刀掉落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手臂上有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
余闲麻木地抬起手臂,滴落的鲜血落到了她干裂的唇边。
她的脸上的神情悲切而呆滞,脑海里回想的全是刚才那个梦境。
对啊,那么违和,她为什么会觉得那是真实的呢?
哥哥如果还活着,现在不可能还是少年时的模样,也绝不可能穿着最常穿的那套米白色家居服出现在后室里。
她捂住脸,将手肘抵在双腿上,任由那些难过的情绪逐渐淹没跳动的心脏。
周围寂然无声,她仍孤身一人。
直到脑海里忽然浮现一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