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声二哥喊得顺嘴极了,顺得连王明珠都没觉得哪里不对。王槐忙摆摆手:“我可不敢当。”

王明珠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故意放水。

可他怎么晓得,自己在一众兄弟里头,和二哥一家关系最好呢?

周敬端仿佛看懂了她心里的想法,指了指自己腰间玉佩下方坠着的几颗小金珠子。原来是送年礼时,礼单上多添的那十二件金器,桓王的记性也忒好了。

王槐意味深长地看着周敬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笑出了褶子:“多年不见王爷,一切可安好?”

王明珠心有疑问,自家二哥早就去了金陵,上哪儿与桓王是旧相识?难不成这个家里除了当初给她拿桓王画像看的王权外,还另有一个远在天边的的月老内应?

桓王竟真的和他认识,也露出了甚少不见的笑容,对他而言简直是大表情。他仿佛话中有话,当着王明珠的面又打哑谜:“甚好,只是旧疾不愈,如今早就习惯了。”

王槐继续笑笑:“那就好。”

明珠瞧见她二哥脖子上挂的一串紫檀木佛珠,珠面细腻光滑,想来是主人时常把玩,滋养而得。从前去金陵时还未见他戴过,怎么数年不见,这喝酒吃肉的大商人如今倒信佛去了。

王槐迎着妹妹探究的视线,不躲不闪笑道:“求些财源,积些功德。”

这话任谁讲,王明珠都能信,可从他嘴里冒出来,就像听桓王说自个儿从来没杀过人一样离谱。

王槐没经商之前,活像个大杀神,进宫一趟只想着要逮御花园池子里的肥鱼一锅炖了,外出踏青背着弓箭非要把一对大雁射下来烤了,年纪小还混账的时候,曾做过用热水烫蚂蚁窝的壮举。出去说他本名谁也不晓得,但若是问王家大杀星,准能报出来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