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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特意找了由头,想法子送给了如意,那是什么心意他不信她不知,却不想抄检的册子上,连个影子都没有见着。

如意咽了咽唾沫,他知道了!他还真的一样样去查对了!做天子的,像他这么闲得慌的实属少见!

只得假作听不懂他的话,伸出手来:“陛下送的东西,奴婢一直带着的呢。”

“不是这个,朕的那一枚呢?”元齐好奇她还要准备诡辩到何时。

“那枚啊,奴婢也是用红绳穿了,一直随身挂在腰里的呀!”如意说着,假意到腰间去摸索:“就是悬在这的,怎么一时没有了呢,许是今日早上忘了挂上了,奴婢再去榻上找找……”

“够了!别装膜作样了!”元齐脸色难看异常,用手上的戒尺指了一下那银票:“朕的扳指,在那儿呢!你卖给谁了?又是谁帮你卖的?”

“不是的,陛下,真的不是的,容奴婢再找找。”如意神色又焦急又委屈:“那银票真的是楚王给奴婢的,奴婢若敢有半字虚言,陛下你只管打死奴婢!”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么?”元齐恨道,她不就是一时仗着伯俭又不在宫里,反正也死无对证,便任由她胡说么!

“王浩!”元齐向殿外叫人:“你马上出宫,立刻宣召楚王来见朕,就说有桩好事情,要与他商量!快一点,朕就在这儿等着。”

“是!”王浩领了命,瞟了一眼元齐身后缚着双手的如意,问元齐道:“陛下,午点那笋蕨馄饨还一直温着,现在要进上来么?”

“不必了!”元齐声音不大,却透足了不爽:“你正好出宫,拿出去喂野狗吧!”

王浩忙称是退出殿去,到了廊下,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他侍奉主上那么多年,今日主上那样子,想必是真的气大了,自然一刻不敢耽误,火速往楚王府宣伯俭去了。

“等伯俭来了,你就好好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吧?”元齐回到座上,向如意冷笑道。

又一思量,不对,若是当着如意的面问,如意她必会以言语暗示伯俭,若伯俭有意包庇她,则必会顺着她的话去说,如此不妥!

“如意,朕得委屈你一下,等楚王来了,你只听着便好,要想说的话,朕都会替你问的!你就不必插嘴了!”

说罢,取出自己贴身的巾帕堵在如意口中,使她发不出声来,又搬了把椅子到屏风后面,把她用那披帛反剪双手,绑坐在椅子上,隐了身形,只等楚王前来。

魏伯俭得了急诏,心下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只赶紧随了王浩进大内,不一会儿,便来到福宁宫中见到了元齐。

“不知陛下今日急召臣来,是所为何事?”伯俭行过了大礼,便开口问元齐道。

“好事情啊!”话都说给屏风后的人听的,元齐自然开门见山,直接拿起了那一叠银票,示意给伯俭看:“伯俭,如意和朕说,她曾问你借过一笔钱,一千缗整,可有此事么?”

伯俭一听便是一怔,这哪里是什么好事情?他对宫中之事多少有些耳闻,又有冯易透过气给他,知道元齐这几日,曾把如意下过皇城司狱,想来和今日之事多少也有些关联。

他并不知道如意现下如何,但元齐拿着银票这么问自己,明显这是如意的东西,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这只怕也是元齐想知道,所以才叫自己来求证的目的吧?

“是,是臣借给典乐的。”楚王回答得很干脆,并没有多犹豫半分。

“哈……”元齐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自己这么信任的楚王,为了给如意脱罪,就这么自然地欺君妄上了?一点犹豫都没有么?

他强做了笑容道:“她借你的钱,是准备拿去耍钱的,朕现在替她还给你了,以后……不要借给她了。”

说着,走到伯俭面前,将那银票一张一张地数还给伯俭:“一、二、……九、十。一千缗整。”然后故意给伯俭看了看手上:“还剩两张。”

如意在屏风后听到这些谈话,直气得心中暗骂,魏元齐你真是个小人,明明是送的你却说借,明明是一千二百缗,你却说一千缗整!

做人主的,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诓骗臣子,还要不要脸了!奈何口中堵着帕子,发不出一声来,只能干着急。

伯俭也即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立现尴尬之色,拿着手中的十张银票,盯着元齐手中那两张,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伯俭不必多心!”元齐见此,自然懂了,只将那两张也给了他,又拍了拍他的肩道:“朕早和你说了,是好事情,这两张是她给你的利息,七分生利,伯俭你也挺会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