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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上依旧着的是浅纱罗裳,纱裙及地,脚上套的也是绵软的绣鞋。习惯了那么多年的牛仔和耐克,突然间被纱裙罗裳绣鞋替代,你可以想象我有多么地不自在。

比自身的不自在更让我觉得别扭的是这十三世纪的水榭楼台。我总觉得自己是在二十一世纪里游览中国的名胜古迹,总觉得在某个拐角会遇到一个身着休闲装的阳光男孩或是时髦女生,总觉得在我逛出了新也别苑后可以看到高速和铁轨,可以看到我家的司机将豪华轿车停在宽广的街道上等着我……

置身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能返也好,不能返也罢。岳池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要觅得自己生存的空间,能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能让其放任自流就好。

岳池然喜欢的事物不多,追求的也很少。

或许是因为上帝给了我这妖且闲的美丽,所以要收回我所拥有的其他。

可称之为幸福或是快乐的东西,我从未真正的拥有。所以坠落到这个时空我并没有失去它们,它们,从不曾属于我。

“小姐。”绿珠和那四个贴身的侍女终于找来,“小姐,该用晚饭了。回屋子吧,外面风凉。”

桌上菜的品种各色俱全,我却一样也叫不出名字来。吃一口菜,味道不习惯。绿珠为我舀了一勺虾仁,尝着又觉太腻。我吃东西一向挑剔,固定的菜谱固定的餐厅。乍来异地吃着异样的食物更觉难以下咽难以适应。

那晚,就着书案上的湘管砚墨和物非却我存的心情在纸上胡乱涂鸦。

[(流泪的风铃)

某个暮蔼沉沉的黄昏,我迷路了。

迷失在溪畔的阡陌间,水灰色的桥墩下,我在这里看到了你。

……

你落寞地躺在水草边,水草流露出母性的慈爱,用她的丝纫缠绕着你;你孤寂地浮荡在溪水的表层,溪水滋润着你。你在哭泣吗?噢,不要。看,鱼儿在与你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