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季鸿一袭玄黑长袍,缓步走上桥来,从身后轻轻揽住了赵阴月的肩膀。
赵阴月精致的眉眼之间尽是疏离,稍稍退后半步,挣脱了季鸿的手,檀口轻启,道:“何事?”
“你前几日才诞下年儿,不多休养些时日,怎地又偷偷跑了出来?”季鸿的目中满是担忧,言语之中的关切不似作假,“此时你没有半点修为在身,千万莫要着凉了。”
赵阴月瞥了一眼季鸿,摇头轻笑,语气之中多了一丝不屑:“你我二人本就无甚感情,你又何需如此作态?”
季鸿沉默片刻,道:“你先转过头去。”
“怎么?”赵阴月眸光流转,停在了季鸿的脸上。
“你先转过头去。”季鸿又重复了一遍。???
女子一时之间有些失笑,道:“罢了,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言罢,她便轻轻地转过了身子,雪白霓裳翻舞轻扬之间,恍若落于尘世的月宫仙女。
十数息之后,季鸿的声音传入耳畔:“好了,你回过头来罢。”
夜风乍起,赵阴月侧过头,柔软嫣红的唇角携着一缕发丝,映入眼帘的是璀璨夺目的漫天烟火。
火树银花不夜天。
“还孤单么?”季鸿笑道。
赵阴月不曾开口,只是抬头定定地望着那些照亮夜空的瑰丽焰火。
季鸿靠的更近了些,道:“月儿,心绪是不是好些了?”
如谪仙一般清美的白裳女子依旧不发一言。
季鸿沉默片刻,解下自己的玄黑长袍,轻轻披在了赵阴月身上,道:“你生的似天人一般,我自知有些配不上你,不过我竭尽全力将你从赵家解救出来,难道你便没有半分感激?”
“我母亲乃是一只低贱的鬼物,是我配不上任何一个人,”赵阴月素手轻拂,将身上的玄黑长袍取了下来,随手丢入了石桥之下,“我有些乏了。”
此言落罢,她便转过了身子,扶着冰凉的雕纹石柱,一步一步朝着桥下缓缓走去。
这条河横贯了整个安阳城,在月光之下泛起阵阵水波,卷着那玄黑长袍奔流而去,刹那之间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