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书桌上揉着自己的额头眉心，发出一声长叹。

“万一事情闹大，波及到我这边......那也算我罪有应得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夏冰一边听他说，一边在桌底暗自紧紧握住拳头，沉默许久都没说话。

他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愤怒，试图站在一个倾听者和理解者的角度，为夏弘毅无奈的爱情感到唏嘘。

但依然还是很难。

他的一面之词里，都有着这么多的漏洞。

无论他怎么粉饰他当初找上温惠如，是出于想要“开启另一段人生”的想法，才鼓起勇气追求的爱情，那也改变不了他想要借力寻求帮助的事实。

夏弘毅当年的行为，和现在找上谢晓雨的彭海涛，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夏冰为温惠如感到不值。但为了不让夏弘毅对自己产生怀疑，在夏弘毅讲完并盯着自己期待自己给他回应的时候，他只有附和着说：“唉，爸爸当年，真的很不容易啊！”

得到儿子的回应，夏弘毅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他紧跟着呼应夏冰的话道：“是啊，造化弄人。”

次日的新闻简报上果然出现了夏弘毅的情史，以及与安澜的交集。

这下连夏弘毅出门，都被围堵受到影响了。

热搜打得很猛，直接把彭海涛是夏弘毅私生子的事情爆了出来，并且还附上了两人的亲子检定结果。

夏弘毅在上班路上刷到新闻，差点没气晕过去。

到了公司，他把彭海涛叫进办公室，差点没把手机甩到他脸上。

“你至于吗！上次没能陪你去相亲宴，居然用供稿给媒体买热搜这么下三滥的方式来逼我？！你跟你妈是怎么想的？用丑闻来攻击我，万一夏氏就此垮了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了个稀里哗啦。

李冠缨隔着办公室门都能听见夏弘毅的咆哮。

就连程鑫都少见得堵起耳朵，转身对着李冠缨挤眉弄眼地张张嘴。

李冠缨看出那个口型，说的是“坑爹呀”......

就还挺贴切的。

好死不死，彭海涛也来了脾气，反呛道：“得不到好处，还能出口气呢！难道不是我最冤？啊？！难道我不是你儿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不想有我这个麻烦，你当初干什么去了？带个套子很麻烦吗？！”

“你这个逆子——”

“啪”！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紧接着，“啪”，又是一声。

彭海涛哼哼地笑，魔怔且疯癫，像个绝望的野兽似的。

“哼，哈哈哈哈哈......凭什么啊，啊？！都是你的儿子，凭什么他们可以跟着你，锦衣玉食，父慈子孝......我比他们差哪儿了？啊？我差哪儿了啊？！”

李冠缨悄悄点开录音，等他们差不多吵完，将文件发给了夏冰。

过了好一会儿，夏弘毅的办公室门才打开，彭海涛那向来都用发胶牢牢定型的头发都乱了。他用手背遮着嘴角，风一样地从那扇门里出来，然后风一样地穿过外间大门离开。

夏弘毅满脸颓废，转身又将自己办公室的门牢牢关严。

另一边，夏冰收到了李冠缨发来的录音，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

对，要的就是这样。

他快疯了更好。气愤，悲伤，失望，嫉妒......加在一起会慢慢摧毁蚕食掉一个人的理智，从而变得越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