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镇定道:“不是你说的吗,猫的报复心最强。”

这句话没怎么收声, 倒是被裴思微听到了,她端来两瓶红酒:“猫的报复心确实强点,我家那只傻儿子小时候喂个药都能跑我枕头上尿一泡。”

傅书濯低头给裴炀发消息:那真谢谢裴总没尿我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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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炀有点恼,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裴瑜吉:“一个亿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怕傅书濯听不明白,裴思微特地解释了下,“一个亿是我的猫名字。”

傅书濯:“听小…炀炀说过, 是只玳瑁?”

裴瑜吉神色古怪:“你叫他什么?”

傅书濯清咳一声:“炀炀,刚嘴瓢了。”

裴炀暗暗掐了他一下, 知道傅书濯是顺口就想叫自己小猫。

晚饭比中饭吃得融洽多了,少了许多说不清的尴尬。

大概是为了快速拉近距离,裴思微给傅书濯看了不少一个亿的照片, 还普及了很多养猫的小技巧。

裴思微:“玳瑁猫是所有猫当中弃养率最高的品种,大概是因为长得不太好看。”

裴知良一边吃着儿子买的下酒菜,一边评价道:“确实有些磕碜。”

“有这么说自己外孙的?”裴思微嗔了他一眼, “不过大部分人弃养确实是这个原因, 一个亿就是我在以前的老房子小区捡到的, 还断了条腿,是被狗咬的。”

裴炀的大脑本是一片空白,但随着裴思微的叙述,记忆逐渐将大脑充盈得满满当当。

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看见比自己高一点点的姐姐抱回了一只猫,还拿钱替它治了腿和皮肤病。

那时候他养狗的念头已经酝酿了很久,只是一直觉得裴知良不会同意,就闷声不吭一直没说,直到姐姐抱回一只流浪猫,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可裴知良拒绝了他,并在他不死心地再次提起时厉声呵斥他不务正业。

“对不起。”裴思微突然道歉,“当时一个亿因为被狗咬过,特别怕狗,所以爸不让你养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

裴知良一直沉默地喝酒。

没什么好辩解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家里也没人对狗过敏,他那时候确确实实就是觉得裴炀三分钟热度,想一出是一出,等不喜欢了又会对狗失去兴趣,给家里带来麻烦。

毕竟狗比猫大那么多,照顾起来也更麻烦,每天都需要溜,还可能拆家。

可在年幼的孩子眼里,这就是偏心。

其实不是特别大的事,谁活了二三十年跟父母没点纠纷矛盾?只是父母不让养小动物,可能很多人都经历过。

裴炀眼神有些空——现在想想,好像确实有点矫情。

他有点记不清那时候的想法,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对裴知良不让他养狗这件事难过一点,还是对裴知良对他的刻板印象更难过一些。

或许就是堆积已久的隐忍与委屈,在那一天同时爆发了。于是吵得不可开交,年少的他连血液都是滚烫的,脸色通红,愤怒极了。

可二十年后的他也无法再为当初的自己讨什么‘公道’,只能轻声说:“都过去了。”

傅书濯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抚。

裴炀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尽管记仇得紧,可只要自己有一点亏欠别人,那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再计较,只剩下满心惶惶不安的内疚。

裴炀不想刚缓和的气氛又变得尴尬,便主动问:“一个亿今年有二十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