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多年, 裴炀就像傲娇只的猫儿,从不愿过多展露自己的爱意。

傅书濯此刻突然明白, 并不是猫儿不黏人,而是因为他没感受到对方足够的喜欢。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他也要把自己的爱藏起来。

像一见钟情这样浪漫的戏码,都硬生生被裴炀捂了十七年。

傅书濯喝了口水,好似平静地继续问:“然后呢?”

“他家境不好,但很优秀,和我不一样。”裴炀低头扒了口米饭, “那时候我性格不好, 也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总下意识想引起他注意力……他刚开始应该挺讨厌我的。”

比如下课时,坐在走道一侧的他故意不给想去卫生间的傅书濯让路, 其实是想听傅书濯多说几句话。

比如打篮球时他通常兴致缺缺, 但只要傅书濯一路过, 他就像孔雀开屏一样拼命表现自己, 撩起上衣擦汗, 腹部绷紧——这样腹肌明显点。

傅书濯:“不会讨厌你。”

傅书濯心性本就比同龄人成熟很多,最开始他觉得这个新同桌长得很养眼, 就是脑子不太好, 天天跟他作对。

后来又发现新同桌根本时野猫本猫, 表面酷酷的,内里有点小坏、小羞涩。

——靠太近会脸红, 会偷偷躲在墙角抽烟,会面对女同学的表白手足无措, 拒绝人后又抓耳挠腮, 怕自己刚刚的话太过分伤害到对方。

傅书濯最初是把裴炀当做自己平淡生活中的一剂调味, 拥有浓墨重彩的张扬。

可慢慢他就被吸引进去,忍不住想靠近,想欺负,还想占有。

·

“你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不讨厌。”裴炀撇嘴,吃口鸭又继续说:“好久之后才感觉他应该不讨厌我了,会允许我勾他的肩,弹他头。”

“他冬天手总是生冻疮,我想用口袋给他捂,没想到他直接伸到我腿中间……”

傅书濯:“……”

他当时其实只是逗猫玩儿,没想到裴炀默不作声地允许了。

裴炀悄悄红了耳根:“除了这个,其它都是我故意的。”

傅书濯一愣:“什么?”

裴炀:“一些亲密接触……”

比如故意一副好兄弟的样子拿起傅书濯的手摸自己腹肌:“怎么样,比你的好看吧?”

比如故意等傅书濯路过时,贱兮兮地一巴掌甩他屁/股上,惹得自己被傅书濯摁桌子上求饶。

再比如花钱打点好傅书濯宿舍的两位男生,故意让他们上演吵架不和的戏码,要求换宿舍,就把他换了过来。

成了室友,能做的小动作就更多了。

傅书濯以为的初吻也不是初吻,裴炀其实趁他睡着后偷亲过。

傅书濯觉得裴炀接个吻都能害羞到躲他三天,其实是因为裴炀早上忘刷牙了,怕傅书濯嫌自己臭,硬是懊悔了好久。

傅书濯:“……”

要不是裴炀生病了,傅书濯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傻猫这些小心思。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傅书濯以为是自己把裴炀骗上了贼船,殊不知裴炀就差把自己绑住扔他船上了。

傅书濯认真反思了自己,他过去是不是对裴炀的滤镜太重了,什么纯情,可爱,善良……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裴炀带着不自知的小得意,“他先跟我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