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眼眶微红,闷声说:“我困了。”

傅书濯:“那睡会儿,到了叫你。”

裴炀:“嗯。”

“可以继续抱吗?”

“嗯……”裴炀扭了下身体,“你要不先解决下。”

傅书濯鼻尖蹭着他后脑:“不用,忍忍就好了。”

裴炀:“……”

傅书濯这样总叫他有种负罪感,明明这具身体是他合法爱人,却因为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傅书濯只能不断克制忍耐,让傅书濯经受不自知的离别。

他愣愣地望着墙,耳边是火车低沉的轰鸣。

他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和先生也曾坐火车去旅游。那时候存款不多,机票太贵了,他们便选择了更磨人的交通工具。

可因为有对方在,于是窗外平平无奇的山水楼房都变成靓丽的风景。

他和先生窝在只有七十厘米的硬卧床上,下铺有其它乘客在聊天,他们在上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先生吻着他的脖子,他痒得直缩。

“当初就是坐着这样的火车,十七个小时,让我从出生的地方见到了千里之外的你。”

“放屁,你是来上学的又不是专门见我的。”

先生笑眯眯地哄他:“正是因为坐了那十七个小时的火车,才能让我们再十几亿人中注定相遇啊。”

他轻声问:“那你想回去看看吗?”

先生安静了好久,然后低喃:“没什么好看的,唯一对我好的人已经走了……她叫我走出来,永远都不要再回去。”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抚地抱住先生,而心里却想见见那个唯一对先生好的人,想得到她的认可,想谢谢她给了他们相遇的机会。

·

裴炀是被痒醒的,他扭了下头,才发觉是傅书濯细硬的发丝戳着他脖子。

傅书濯还没醒,依旧将他紧紧箍在怀里,生怕他跑掉似的。

裴炀有点晕,他揉揉太阳穴,梦里的一切都像蒙着一层雾,怎么都回想不起来。

他还有点想去卫生间,但傅书濯似乎睡得很沉……

也不是不可以忍一会儿,就忍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裴炀看了看腰间毫无动静的手臂,心一软,要不再等会儿吧。

又是十分钟过去……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已经下午四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站。

“……”

裴炀睁大眼睛,都忍这么久了,等会儿直接去车站卫生间吧。

身后传来傅书濯的闷笑:“脚踝一直搓什么?”

裴炀瞬间恼了:“醒了就起开。”

“不,我手抱麻了,你得补偿一下。”

傅书濯顶了/顶腿,裴炀整个人一抖,低吼:“傅书濯!”

“嗯?原来我们猫儿想去卫生间,那怎么不早说?”傅书濯轻蹭着,“憋久了膀胱会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