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自然不会给出回应,傅书濯也没期待,他坐回身继续翻看《张扬》,不对劲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这本书和现实最大的分叉在于裴炀父母那边,裴炀明明跟父母闹掰了,但文里提都没提。

现实中,裴炀跟父母闹僵后大学四年都没能回家。

而书里,裴父裴母不仅接受了傅书濯,他们还经常回家拜访,其乐融融。

现实里,裴母患上了老年痴呆,还于一年多前死于车祸……

而书里裴母不仅活得很好,身体健康,还会经常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一起常回家看看。

傅书濯每翻动一页,心脏就像被扼住一样窒息,他抵着喉咙,尽力不让自己的轻颤惊醒裴炀。

书外他们虽然也很恩爱,但有一些摩擦和矛盾是很正常的事,可在裴炀笔下,他们从未吵过架,十七年过去感情一点没淡,依旧像初见一样炙热。

傅书濯喉咙涩得厉害。

这哪里是小说,分明是裴炀创造出来的理想乌托邦。

这里没有遗憾和痛苦,只有圆满和幸福。

第19章 遗憾

雨是凌晨开始下的,傅书濯听了一夜,从噼里啪啦到淅淅沥沥不过经历了三小时。

天很快亮了,雨还在下。

裴炀觉得背后很空,他无意识地拱了半天,不紧没挤进熟悉的胸膛,还听到一声猫的惨叫。

“喵!”

裴炀吓得一抖,瞬间卷起被子跟被压的灼灼面面相觑。

“对不起啊灼儿。”裴炀试探地摸摸猫头,还好没真压伤,“你爹呢?”

灼灼冷漠:“喵。”

裴炀也没指望它指路,他磨蹭地爬起来去找人,从客厅找到厨房,最后在书房看见傅书濯趴在桌上睡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侧窗还开着,下雨带来的凉意卷卷袭来。

裴炀犹豫了下,回房拿了毯子来。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电脑上屏幕也亮着,他只看清网页上有病例两个字,就突然出现一只手猛得盖下屏幕。

傅书濯捏捏眉心:“怎么醒这么早?”

裴炀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你跑这里睡什么,有没有不让你上.床……”

傅书濯:“查点东西,太困就睡着了。”

裴炀注意到傅书濯的眼睛,和他刚来那天早上很像,眼眶泛红,里面还布着些许血丝,就像很多天没睡一样。

裴炀不自觉地皱眉:“工作再重要也不能占用睡眠时间,身体最重要,以后垮了都没人照顾你。”

傅书濯一怔。

裴炀以为话说重了,结巴道:“怎么了?”

傅书濯垂眸一笑:“前半句你这几年也常说,我一熬夜你就凶我。”

实在有什么重要的事处理,裴炀就会跑书房坐他对面,直勾勾地看着他,陪他熬。傅书濯没法,只能尽可能早睡,舍不得裴炀跟自己一起伤身体。

傻猫总是懂得如何治他。

“再说,为什么没人照顾?”傅书濯不动声色地关掉电脑,“都结婚了你还想跑掉?以后就赖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