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砸到手了。

结果,野营帐篷搭好了,一家之主的手却挂了光荣彩。原辞声竖着大拇指,用那种坚毅隐忍又稍许露出点伤痛的腔调,对老婆孩子说:“放心,我没事的,别管我。”

“……”何惊年翻了个白眼,从车里拿来急救箱,刚准备给他消毒包扎,谁知原辞声哼唧:“要年年呼呼。”

何惊年脸一热,对女儿说:“看看你爸,羞不羞。”

“爸爸不羞。”糕糕认真地说,“爸爸是因为痛痛才想要呼呼的。爸爸最喜欢爹地了,爹地一呼呼,爸爸就立刻不痛痛了。”

小姑娘嗓音软糯清甜,天真可爱,何惊年脸红得更加厉害,小声埋怨:“你以后不许在糕糕面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原辞声“哦”了一声。

埋怨归埋怨,何惊年还是红着脸垂下睫毛,给他吹吹。

原辞声的手很大,他要两只手才能握住。他轻轻吹气的时候,感觉原辞声一瞬不错地盯着自己看,那视线仿佛带了充沛的热量,烧得耳朵都滚烫起来。

出其不意地,原辞声凑过来,迅速亲了他一下。

“呜哇——”糕糕张圆了小嘴巴,有点兴奋地用小胖手捂住眼睛。

何惊年伸出手,挡开原辞声又试图凑近过来的脸,面红耳赤道:“孩子在,你正常点。”

糕糕说:“肖清清的爸爸妈妈也会这样啊。”

一想到那对随时随地秀恩爱的夫妻,何惊年忍俊不禁。原辞声看着他含笑的表情,问他:“你……认识他们?”

“诶,不是那次去糕糕幼儿园的时候见过吗?你忘啦?”

原辞声点点头,“记得。”

“好了。”何惊年用纱布把他受伤的大拇指包好,尾端系成一个端正漂亮的蝴蝶结。原辞声抬手仔细观察了一下,说:“我可以把它当做纪念。”

“少肉麻了你。”

暮色已经彻底落下,天黑了。原辞声把野营灯打开,支起烧烤架,给何惊年和糕糕烤肉吃。

炭火明明灭灭,肉串滋滋冒油,香味很快飘了出来。

糕糕最喜欢吃肉,大眼睛亮亮地盯着翻滚的肉串,馋得直砸吧小嘴巴,像嗷嗷待哺的小雏鸟。

何惊年把女儿放到小椅子上,把肉从签子上剔下来,吹得不烫了,才用小勺子喂进她的嘴巴。

“好吃吗?”何惊年帮她擦着沾在嘴巴旁边的油渍,“吃慢点,当心肚子不舒服。”

糕糕好吃得说没空说话,葡萄眼幸福地眯成一条线。史努比趴在一边盯着她看,哈喇子狂流,尾巴摇成一朵花。

糕糕想把肉肉分享给他,何惊年制止了,“它不能吃,会掉毛的,让爸爸弄点没放调味料的肉给它。”

原辞声听见了,不乐意道:“给它带狗粮了,吃狗粮不就行了。”

史努比立刻冲他一顿猛汪,凶神恶煞,又对何惊年和糕糕软声呜呜,婉转可怜。

何惊年和糕糕异口同声:“给它吃!”

原辞声气哼哼地给大耳朵花狗烤牛舌去了。

董事长的身子,狗保姆的命。

夜幕低垂,星星露脸。帐篷里亮着灯,暖黄的光芒充盈小小的空间,舒服的安心感。

何惊年抱着糕糕靠在原辞声肩膀,听他讲睡前故事。深色封皮的书本,白皙修长的手指,书页翻动,轻柔簌簌,伴随着男人沉悦动听的嗓音,宛如一支迷人的钢琴小夜曲。

不知何时,小姑娘已经安然睡去,圆脸蛋飘着红晕,笑意浅漾,仿佛正做着什么甜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