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原辞声握住他的肩膀,逼迫他看向自己。

“你知道司机告诉我你人不见了的时候我有多着急吗?你跟沈二才见了几次啊,就跟他交了心?所以情愿躲他那儿也不肯回来是吗?说话啊何惊年!”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根本就不敢回来。”何惊年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一开口,大颗眼泪疼得滚滚落下,摔碎在原辞声的胳膊上、指节上。

“今天我去医院拿报告了,两次唐氏筛查结果都是高危。医生说,如果穿刺检查的结果还不好,可能这个宝宝我们就留不住了。”他揉着眼睛,从眼角揉到鼻梁,眼泪却越揉越多。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是我遇到这种事情……”

原辞声愣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何惊年竟然因为这事不敢回来。看着何惊年满脸眼泪的样子,心底像被浇透一杯冒热气的柠檬汁,酸涩地皱在一起。

他不明白,也无法理解,难道何惊年以为自己一旦知道,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赶出去吗?

“穿刺检查还没做不是吗?最终结果都还没出来,你真没必要这么担心。”

他扯了纸巾帮何惊年擦眼泪,笨拙地把人的脸擦得通红。何惊年吃痛般低下头,顺势闭上了眼。他不敢看此刻的原辞声,些许温柔好意就能令他动摇,动摇就会期待,期待无法实现,唯有痛苦依旧。

“万一……万一结果还是不好呢?”

“不会的。”原辞声双手略略一顿,轻缓地贴上何惊年的背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不可能。”

不会的。不可能。何惊年无言。

他很想问问原辞声,然后呢?如果宝宝真的无法留住,你会怎么做?我和你之间,又将变成什么关系。

许是察觉到他的僵硬与抗拒,原辞声加重了手臂的力度,面对面地把他圈锢在怀里。原辞声体温很高,何惊年被他密不通风地抱着,心口却凉浸浸的像透着风。

一整夜,何惊年想动弹都不能够,浑身上下焐得直冒细汗,直到天蒙蒙亮,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原辞声竟然没去上班,这会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你今天不是要去做检查么,我陪你。”原辞声轻轻捻开他微蹙的眉心,“放心,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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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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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这章里出现了几只狗?

A.1只;B.2只;C.3只;D.凑数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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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痛痒

到了医院,医生先在何惊年的腹部进行了全面的消毒。何惊年躺在诊疗床上,凉飕飕的感觉侵袭全身,整个人既无助又无力,心中满是恐惶。

然后,医生用无菌探头的超声机查看宝宝位置,找到适当的位置之后,就准备插针进去。

那长针又尖又锐,原辞声忍不住皱眉。但医生不建议打利多卡因局部麻醉,所以何惊年只能忍痛坚持一下。

羊水穿刺跟一般的抽血打针完全不同,针尖穿过腹部肌肉组织和生殖腔,抽去二十毫升左右的羊水,时间长达两分钟,那种酸麻痛胀的感觉,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

原辞声站在一旁,看着那细长的针逐渐刺入何惊年的腹部。明明是那样单薄瘦削的身体,却要承受这样的疼痛。那根针就好像将他整个人生生钉在诊疗床上。

他伸出手,小心地握住了何惊年的手。这一回,他没有摘手套。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和何惊年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早就习惯了不戴手套。

何惊年全程一声不吭,眼睛定定地盯着天花板,但从他汗湿的掌心和发颤的手指,原辞声知道他其实很痛。

虽然何惊年在检查前说,疼不疼都没关系,只要宝宝健康就好。但向来唯结果论的自己,反而不能同意何惊年的想法。相比一个正常的检查结果,他更希望何惊年可以不要痛,不要忍。

医生抽出两大管羊水后拔出针,贴了一块敷料,确认宝宝和伤口都没问题后,说可以回家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