轸念殊深(十)

骆念一听有人受伤,忙不迭跑去找了药箱回来,尽量言简意赅跟他说:“许哥你先把聂姐手指捏住,在这个位置,我帮她消毒止血。”

聂真真手指伤得不轻,汩汩往外流血,骆念的碘伏还没倒上去她就开始喊痛,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念念,怎么这么疼啊?”

“忍一忍,消完毒就好了。”许承揽着聂真真的肩膀安抚边看向骆念,漆黑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微垂,微抿着嘴唇无比认真细致。

骆念丝毫不介意地半跪在地上帮聂真真加压止血,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帮她吹了吹伤口,边哄道:“不痛不痛,包好了就不痛了。”

其实聂真真那么点儿小心思他一清二楚,上这个综艺就是炒点热度根本没人认真,综艺结束可能都不会联系。

反正不管怎么录,后期都能把他和聂真真剪成天生一对儿。

骆念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如果是假的那他演技也太好了,这么个单纯善良的模样,难怪能把盛景延吃得死死的。

许承打量片刻,半真半假揶揄道:“骆念,你这个语气跟真真说话,是想让我吃醋还是让盛景延吃醋?”

骆念愣愣抬头,慢了半拍领会他的意思,“不是,我就是习惯……习惯了。”

盛景延靠在一边没说话,骆念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血很快止住,骆念拿出纱布清理干净手指将它包扎好,“这几天别碰水,及时换药不会留疤的。”

聂真真歉疚地看向盛景延:“对不起啊师兄,要不是我非要去洗碗也不会麻烦骆念。”

盛景延说:“道歉跟道谢都跟骆念说。”

聂真真抿了下嘴角,“谢谢念念。”

许承看着盛景延的模样知道他不大高兴,再待一会儿怕是要撵人了,便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刚才给你们添麻烦了念念不怪我们吧?”

骆念忙说:“不会。”

盛景延直起身,淡淡道:“知道麻烦就少来添堵,我是录恋爱综艺,不是爸爸去哪儿。”

盛景延把人送出去,回来看骆念把碎片都打扫完了,双手环胸靠在门边说:“收拾收拾睡觉。”

骆念脊背瞬间直了。

“怎么?不乐意?”

“没、没有。”骆念放好笤帚,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卫生间,下意识数了遍摄像头数量,低下头看到了成套的洗漱用具。

“喜欢哪个颜色?”

骆念指了指白色的那个,盛景延拿起来帮他挤好牙膏递过来,然后拿起黑色的那个自己用,两人并肩站在盥洗池边洗漱,骆念不自觉往旁边让了让,但洗漱完了发现毛巾在盛景延那边。

“学长。”

“怎么了?”

“毛巾在你那边,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盛景延拿过毛巾却没给他,说了声“抬头”,骆念不明所以地扬起来,毛巾轻柔地抹去水珠。

骆念脸颊彻底红了,结结巴巴说了句“您先洗澡”就跑了。

卧室里是没有摄像头的,骆念捂着脸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恢复冷静,忍住了擂鼓似的心跳声。

综艺里的盛景延太温柔了,几乎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好得让他发慌,让他经常忘记这只是演给观众看的一场戏。

骆念捂着胸口,咬了嘴唇很久才小声说了句:“学长,你别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不值得。”

手机响,骆念拿起来接听,陌生又熟悉的大嗓门让他当即愣在原地,“你、你什么时候……”

“少说废话,给我十万,这些年你不是也赚了很多钱吗?”

骆念咬着牙低声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对方冷笑一声,尖锐的羞辱通过听筒传入骆念耳里,“少他妈糊弄我,你不是跟盛景延在录那什么综艺?他那么有钱你跟他要啊,你不是最会爬他的床了吗?让你伺候一下老子跟要了你的命似的,扭头就让他干。”

骆念心跳加速,捏紧的拳头都在发抖,努力克制声音大小跟他解释:“我不会跟他要钱,我只有一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