轸念殊深(八)

盛景延说:“我妈哪儿会做饭啊,我们俩在家研究菜谱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和烫,总算弄出几个像模像样的,我爸那段时间都不敢回家,生怕被我们折腾。”

盛景延像讲笑话一般,但听在骆念耳里就像是一把刀。

“怎么,心疼了?”

骆念迟疑了会,老实点头,他没有被人这样捧在手心里在意过,这样的用心只会让他觉得无法承受。

“没什么好心疼的,现在也来得及尝尝我的手艺,虽然是速冻的但有我亲手开的火就是绝顶美味,过来。”盛景延盛了两盘饺子放在桌上,又调了点醋回来。

骆念夹起饺子咬了一口,忍不住去看他的手,修长干净看不出一点伤痕,明明养尊处优却曾经为了他而受伤。

“学长,你……别对我好。”

盛景延顿了顿,笑了下:“骗你的,我哪儿有时间去做饭,我妈这辈子都没进过厨房,那手跟国宝似的哪儿肯拿菜刀,你怎么什么都肯信。”

骆念震惊抬头:“骗我的?”

“当真了?”

骆念咬着筷子闷声不吭。

盛景延垂眸哂笑:“认真了能怎么着?亲亲我还是抱抱我?还是说,感动得以身相许?我现在可没准备戒指呢。”

盛景延看他快把脸埋到盘子里了,忍了忍笑继续试探,“怎么不说话了?原来是逗我玩儿呢?”

骆念呼吸紊乱,往左上角看了眼暗示他有镜头在拍,“饺子要冷了,你快点吃饭,一会儿还有任务呢。”

“哎你说,我刚才做饭要是切着手了,让你亲我一下你肯不肯?”

骆念眸光微微颤动,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饺子,在盛景延含笑的眸光里极轻地点了下头,然后埋头吃饭不说话了。

盛景延莞尔一笑。

卖惨果然还是有用的,盛景延看着他小口吹吹饺子吃了大半盘儿,轻喘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嘶,腰疼。

看着挺瘦抱久了还挺沉。

骆念吃完东西主动收拾盘子准备去洗,被盛景延拍了下手背:“要你干活了?一边玩儿去。”

骆念看他弯腰收拾碗盘,恍惚想起六年前,他们也一起住过几天。

那时候他有一个外省的考试,差点没有来得及过去,急得给他打电话,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确定他会帮自己,电话里盛景延跟他说别怕,马上到。

盛景延送他去了外省,为了陪他就在考场旁边找了个酒店住了三天。

骆念考完试出来,盛景延就靠在对面的公交站台边,怀里揣着一袋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

“你怎么来了?”骆念一开口就被塞了一颗软糯香甜的栗子进嘴里,盛景延笑问他,“考试难不难?”

“不难,我都会做。”

“哎哟谁家的小哥哥这么厉害啊,找对象了吗?让追吗?”

骆念支支吾吾半天跟他道谢,抱着糖炒栗子就是不回答,盛景延说:“开玩笑的,不追你,说句谢谢学长就成。”

后来骆念才知道盛景延是从一个挺重要的考试里跑出来的,周教授劈头盖脸骂他混账,迟早被开除,丢人丢出整个学校了。

盛景延满不在乎的笑说:“追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