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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说:“听,它在唱歌。”

姑娘捧起滚球球,雪花飞舞,全世界像在单独做一个梦,梦里有一望无际的夜。它包裹你所有记忆,变成一望无际的海。

你想念的人在夜晚某点某分。在海洋某处某地。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某个角落。

所以你只要在夜里,对漫天飞舞的雪花说,我想你。

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要唱给整片夜晚听,唱给整座海洋听。

滚球球问:“姐姐,你的夜晚里,你的海洋里,有什么呢?”姑娘的眼泪哗啦啦掉下来,掉在滚球球的脸上。

她说:“我有一个温柔的世界,一切美好,花朵无限的香,青草无限的绿,天空无限的蓝,可是差了一块,要等那一块填补上去,这个世界才是完整的。”

滚球球说:“那一块是什么?”

姑娘没有回答,呆呆看着滚球球,说:“你呢?你的夜晚里,你的海洋里,有什么呢?”

滚球球说:“有妈妈。有家。有叮叮当当的车铃声。”

他们静静地坐在长椅上,雪花落满身体。

在如此安宁的深夜,姑娘和滚球球一起,轻轻地唱歌:

“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油——”

8

我问老爹:“老爹,姑娘和滚球球为什么只唱一首歌呢?”老爹说:“每个人的人生,都像在不停单曲循环。每段时间,你就只能单曲循环一首曲子。你停不住,它停不住。等到换了曲子,说明你到了另外一个阶段。”

我说:“然后呢?”

老爹说:“然后开始新的单曲循环。”

9

第二天,大清早我起床散步,发现黑背站在高高的楼顶,努力昂起头。

我好奇地爬上去,看见他头顶肉丸酱,脖子梗直,一副试图用脑袋戳破天空的模样。